且说那日在庞瑜住处诸葛云告别后,庞瑜便收拾了些衣物,便准备和韩良一同去富阳县。韩良征询地问庞瑜道:“不知庞兄可骑得马?”
庞瑜闻言呵呵一笑道:“我可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书呆子。”
韩良哈哈一笑道:“那就好!”当下去市集购了匹良马,用来给庞瑜做坐骑,然后又雇了辆马车用来装庞瑜的衣物和收藏的书籍之类的东西。收拾停当后,韩良和庞瑜便出嘉兴,往西南而行,一路上韩良兴致颇高,听闻天目山景色不错,还特意拉着庞瑜又去天目山住了一宿,玩了一圈,这才往富阳而去。
通往富阳县城的官道上,几骑与一辆马车行走在弯弯曲曲的官道上,马蹄踏过路面,扬起一阵尘土。韩良捂着嘴巴含糊道:“这算是什么官道啊?全是土路,一路走来全是灰土,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灰了,我还以为就我们北方那有这种破路呢?”
庞瑜也掩着面,回道:“富阳县偏处西南一隅,全是丘陵山区,又非交通必经之路,自然道路不便。看,富阳县城到了。”
韩良抬头一看,尘土飞扬中一座小城的轮廓依稀可见,待到得近前,只见城廓破破烂烂,仿佛年久失修一般,两扇油漆斑驳的城门前,几名慵懒的官兵正无精打采地检查着进出县城的百姓,时不时地看有些油水的百姓就小敲一笔,遇到大户豪富进出,则急忙点头哈腰放行。
韩良正望着这破破烂烂的小县城发怔,城门口守门官兵为首的小头目转眼看到韩良,因见其骑着马,又携带着武器,一身武官打扮。当下不敢怠慢,急凑上来来行礼问道:“敢问这位官爷有何贵干?”
韩良被这官兵头目的声音打断了发怔,当下扫了这为首官兵一眼,说道:“我乃新任富阳守备,特来此处赴任。”
那官兵头目闻言大吃一惊,面前这不过二十左右的青年居然是自己新的顶头上司,真是人不可貌相。当下不敢怠慢,急回头招呼手下道:“赶紧去报告县太爷,新任守备来了!”一名官兵闻言急进城通报去了,那官兵头目上前牵着韩良所骑之马,陪着笑脸道:“守备大人一路劳累,且在这歇息一会,卑职已着人去通知县太爷了!”
韩良点点头,由着这官兵头目把马牵至树荫处,树荫底下有几副桌椅,本是这些守门官兵歇息之处,那官兵头目请韩良等人下马,又催促手下官兵赶紧端来凉茶西瓜之类解暑之物,这才谦恭地站在韩良旁边,如标枪一般挺直,一扫方才萎靡不振之势。
韩良见这官兵头目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得想发笑,当下憋着笑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现居何职?”
那官兵头目恭敬地回道:“卑职蒋丰,现任城门巡检。”
韩良哦了一声,不再理会,转头专心啃起了西瓜。
不一会,城门口一阵喧嚣,富阳县太爷带着一班衙役和当地有头有脸的乡绅乱哄哄地赶到城门口,四处张望道:“新来的守备大人在哪?”
正站在韩良身旁练站姿的蒋丰看到了,急忙大声招手道:“县太爷,在这呢,新来的守备大人在这呢!”
县太爷听到蒋丰喊声,忙带着一群乡绅往这赶来。
韩良丢掉啃了一半的西瓜,擦了擦嘴,站起身来迎着县太爷走去,毕竟县太爷说起来是一方父母官,较真起来也可算是他这守备的上级,他也不好过于托大,便急忙迎着县太爷走去。
到得近前,县太爷见韩良不过是个毛头小伙,不由得诧异问蒋丰道:“这就是新来的守备大人?”
蒋丰也是听韩良自己这么说,被县太爷这么一问,心里也没了谱,转头望向韩良。
韩良哈哈一笑。取出任职文书,递给县太爷道:“还请县尊检验真伪!”
关系重大,县太爷也不客套,接过任职文书仔细查验了一番,又还给了韩良,说道:“原来是韩守备,失敬失敬!本官姓吴,吴清翰,韩守备,请!”虽然吴知县对上头派来这么个毛头小伙来当守备很是不以为然,全然不信这种毛头小伙能剿灭山匪。但韩良初来乍到,他作为父母官自然不能见外,于是手一挥请韩良进城。
韩良对吴县令报以微笑,正欲随吴县令进城,却听到一旁炸了锅。原来是吴县令带来的那些乡绅,他们可不如吴县令这般修养,见韩良只是个毛头小伙,当即炸了锅,毫无顾忌地当着韩良的面叽叽喳喳讨论了起来,说是韩良这种毛头小伙怎能担当保护大家伙的重任,说道激动处,甚至对着韩良指指点点。有两个德高望重的乡绅甚至被众人推举出来,跑到吴县令这来游说起来,劝吴县令让上面换个稳重能干的守备来。
韩良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目光逐渐变得冰冷,扫视着这群乡绅。吴县令转头来看韩良反应时正好看到韩良目中精光,那种夺人心魄般的眼神吴县令还是第一次看到,甚至有点心悸,吴县令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一个念头莫名在脑海里冒出:此人不简单。
那群乡绅本还在叽叽喳喳,被韩良那森寒的目光扫过,不由得一个个自觉地闭上了嘴。他们虽然不如吴县令那般识货,但也感受到了那深深的凉意,甚至感到一种无形的威压,看来此人不好惹。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还是吴县令出来打破尴尬,他说道:“别都在城门口傻站着了,都去太白楼,给新来的守备接风洗尘。”众人自然顺着台阶下,簇拥着吴县令和韩良等人前往太白居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