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玉絮便向郭好好告假,说是要回老家一趟,郭好好虽有些不舍,但基于玉絮此次是去省亲,她也不好拒绝。
只是,郭好好不明白为何玉絮在临走之时问她,
“你,真的是小姐吗?你可以把小姐还回来吗?”
郭好好微微一愣,
玉絮却又继续问道,
“你相信灵魂出窍和死而复生之说吗?”
郭好好笑着回答她,
“以前我不信,但现在我信。玉儿,有些事情的确是难以解释。”
玉絮听了她的话,却是微微颔首,不再说话。
之后,她就默默的离开了。
她关门之际,郭好好嘱咐道,“玉儿,早些回来。”
早些回来?
玉絮反复斟酌,反复咀嚼这句话,不管她是谁,这个来自异世的女子与郭好好都曾经完美的契合在一起过,其实,这个女子与小姐或许早已经分不开了吧。
只是,少爷……
少爷的固执,太偏执了。
玉絮慌乱的关上了门,落荒而逃。她怕再多留一刻,她的眼泪就会控制不住的留下来。
她一心赴死,以为不会再有留恋,可是,却有人等她回来,让她心冷彻骨的心再一次升起了暖意。
无人可依赖,无人可信赖,无人可倚仗,这就是她一个低贱女婢的真实写照,可是,这个来自异世的女子来了后,她才感知到原来再卑微的人都享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她很真实而热烈的活过,这对她来说已是一种财富,所以,她很庆幸那样真实的活了一回,只是现在,她要同这个世界挥手告别,但她绝不会后悔如今的选择,绝不后悔!
玉絮在回房的途中,先去找了郭子安的侍从,她请求侍从若是郭子安回来,务必去她屋里一趟,她有要事相谈。
因为郭好好的缘故,玉絮的地位在整个将军府是不容轻视的,所以,侍从恭敬的答应了玉絮。
玉絮回房后,将房门紧闭,临窗而坐,望着模糊不清的远方,她却心中一片宁静。
她等的人,很快就应该来了吧。
握在手掌心的东西,硌得手生疼,她松开了手,看着手掌中的小瓷瓶,心想只要服下一粒她就一命呜呼了。
冷风吹进屋里,将烛火吹熄,玉絮心情平静,起身又重新点上,她本以为不会去关心这些琐事,可是,她竟然很注重那些小细节,就连床上有些褶皱,她都特意上前去将她抚平。
在白色月光中,她双手合十,对着上苍许愿,愿她所珍视的人平安健康。
许愿完毕后,她敞开的笑了,但却没有发出振聋发聩的声响。
她安静从容的躺在了床上,将衣裳往下拉了拉,似乎在整理装束。
而后,她吞下了两粒药丸,从容赴死,没有一丝惧意。
他来了吗,他快来了吧,他会哭吗?
他看到我服毒自杀,会为了我而伤心、难过吗?
玉絮闭上双眼,脑子里不断涌现奇怪的想法。
只是,意识渐渐消散,情绪慢慢涣散,她开始陷入沉睡之中,失去所有的意识与感知。
她要死了,从此,这个世上不再有她这个人。
她本来就渺小的不像话,不可能带来任何的变化。但是,她还是有些期盼,希望,郭子安会为她流下一滴泪,只要一滴就够了,她真的不会奢望太多。
只是,她不希望因她的离开而让他感到愧疚,她选择死亡,其实与他无关,她心里尚存有一些自私,既然,他不爱真正的玉絮,那就让玉絮的那身皮囊陪他度过余生吧。
那也算是一种莫大的慰藉吧。
慢慢的,意识不在,慢慢的,她真的睡了过去。
尽管已到了深夜,但玉絮嘱咐了侍卫,不论多晚,务必去找她。
所以,郭子安便来了。
看着屋内的烛光,他敲了几下,里面却是无人应答,他只得再敲了几下。可是,仍旧没有人来为他开门。
等了片刻,郭子安以为她可能已经睡下了,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
左思右想,他想还是进去看看为好。
所以,他再次扣门,“玉絮,你在里面吗,我进来了。”
郭子安推开门,屋里虽然空间狭小了些,但极为别致干净。郭子安轻轻走了进去,唤道,
“玉絮,你在里面吗,玉絮……”
郭子安的视线固定在木桌上的一封信上,他缓缓靠近,似乎觉得房间里的安静氛围,让他感到恐慌。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了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人,这封信是写给他的,郭子安略微感到一丝不安。
直到他读完信,他才知道他的感觉是对的。
玉絮说不让他的手上沾染血债,所以,她甘愿选择死亡,她在信中表明,她也是木气盛、子时出生的人。
郭子安整个人都仿佛站立不稳了,他下意识的倒退了几步,直到退到了床上,他坐了下去,手上却再也抓不住那张薄薄的纸,那封信从郭子安的手指尖滑落,没有方向的颠沛后飘到了桌子底下。
郭子安低埋着头,痛苦万分,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境况,这并不是他所想要的结果。
郭子安冥思苦痛了良久,才敢抬头望着一脸平静的人,他看着那张温和的脸,说道,
“玉絮,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郭子安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
“玉絮,我欠你的,若是有下辈子,我郭子安一定还。”
说完,郭子安便不再让自己陷入伤心之中,他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