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蓝得耀眼,对面,儿子睡得正香,本来也在工作的马灵,应该是受到了儿子的传染,此时也歪歪的睡着了,冯一平在电话震动起来的第一刻,马上就接了起来,“嗨,”
他拿着电话朝后走,看到儿子和马灵都没受影响,脚步也轻松了不少。
“听说进行得很顺利?”金翎问。
“这个时候,听到你的第一句话并不是骂我,我真觉得有些不适应,”冯一平说。
“啊,骂你?”金翎明显是楞了一下,才明白冯一平指的是什么,“你说那件事啊,”
冯一平在聚会上的那番发言,她此时自然已经知道。
“虽然我确实不太赞同你在那样的场合说那些话,但你既然已经说了,那就说了,”
“你突然间是这样截然不同的态度,我真的非常不适应,”冯一平说。
在说完那些话之后,他已经做好了让金翎埋怨一通的准备,“你就不怕我得罪人?”
“我现在是觉得,你得罪人了,那就得罪人了,甚至有时候,我们就是需要得罪一些人……”
这话真的让冯一平很困惑,“等等等等,我说,你这是喝酒了吗?”
金翎这下真是有些来气,“我倒是想喝酒,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工作等着我处理?”
“嘿嘿,喝酒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好的爱好,不喝也好,不喝挺好,”冯一平笑道。
金翎懒得理他这些话,反正左右他都找得到理由,“我是想,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只让人觉得是一头大象,并不是太好,”
冯一平知道金翎这话的意思,“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像什么最好?”
“霸王龙,”金翎说,“我们真得让有些人知道,我们并不是一头虽然体型庞大,但连身上最尖利的象牙都能被割走的大象,”
“我们其实是一头体型更大,更彪悍,攻击性超群,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霸王龙,”
“至少,我们得适时表现出这么一面来,只有这样,才会让一些人认识到针对我们的后果,因此甚至失去了算计我们的勇气,”
“至少至少,也会让那些依然有勇气算计我们的人,充分的认识到挑战我们的后果,不至于把一些事情想得太美,”
金翎这些有感而发的话,也说到了冯一平心里,“我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在国内嘛,虽然大部分公众并不知情,但相关人等知道,他也算是收拾了一批人,一批公司,加上他是知名的不缺钱,现在并没有多少人敢炸毛。
但是他在美国,却没有机会表现出这一面来,只有少数人领教到了他的峥嵘,大多数人对他的印象,依然还只停留在他是一个眼光卓绝的成功创业者的层面上。
因而,有时确实会让人生出一些不太现实的幻想来。
“你意识到了这一点就好,你既然意识到了,就一定会让有些家伙印象深刻,”金翎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对他的高度信心。
“只是,像在那个聚会上的发言,以后,能不说,就不说吧,”
“我真不是怕你得罪人,有些人,得罪了,那就得罪了,只是,说那样的话,相当没有必要,因为想必你也知道,那并不能改变什么,”
在哈佛留学,因此在哈佛呆过几年的金翎,看起来对这方面的问题,也有着深刻的认识,“他们中的一些人,依然还沉浸在此前他们一回老家,便会被各方拥为上宾,而我们一出去,就总会想法设法的从国外往会带电视洗衣机什么的年代里,”
我们改革开放的过程,也可以说是一部富豪阶层的演变史。
刚开始的时候,最受欢迎的无疑是华侨了。
对刚刚才改革开放,对很多自行车都是大件的国人来说,在国外的那些华侨,确实都是富人中的富人,而各级政府,也希望他们能带来急需的外资。
所以那些时候,经常会出现冒充华侨的诈骗案,甚至在十多年后,在一些地方,这股余波犹存,依然有一些胆大的家伙,操着一口夹杂着英语的粤语来冒充华侨,继续干那空手套白狼的把戏。
但fēng_liú总被雨打风吹去,很快,华侨就不是那么吃香,“开着桑塔纳,手拿大哥大”的乡镇企业家华丽登场。
之后,是煤老板,然后,是房地产大佬……到冯一平重生之前,风头正盛的,就是他现在所在的高科技行业的企业家。
而且看起来,他们引领风骚的时间,将会长上一些。
“他们中的有些人,其实已经很清楚,早就没人还在出国的时候,费尽心思的往回带那些大件家电,当初的不少穷乡亲,现在真的比他们还阔……”
“但他们依然不愿意承认,呆在那一个个小圈子里自娱自乐,”
“因此很多时候,他们可能会更在乎排场、面子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哎,也不好这么说,”冯一平打断了她的话,“也只能说,安逸的日子,实在是太能消磨人的意志,”
“如果把我放到那样的环境里,我说不定也会是一样的表现,总之,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吧,自己高兴,自己享受就好,”
尽管态度没有金翎那么激烈,但冯一平相信,如果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他怕还是会难以忍受下去。
但说起来,主要也是失望所致。
“我等着看你准备的好戏,”金翎说。
“别期望太高,”冯一平笑,“因为,很多情节,外界根本就无从察觉,”
就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