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冷喝,几乎将之前所有流淌于表面的淡淡温情冲刷得一干二净,冷漠的一面,却最是伤人心,那双眼睛在注视着男孩时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可言,仿佛站在他跟前的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男孩神情微微僵硬了片刻,随即却是毫不在意的连忙笑着点头:“我听爸爸的。”
说着。
他便自男子身后走过,然而脚步却显得有些沉重,男孩侧头看了眼那些对自己而言意味着不速之客的人,最终却是敛下了眸光黯然顺着阶梯回到了自己原先呆着的地方。
其实与其说他毫不在意。
不如说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习惯了父亲从某日起便对他冷面相待,习惯了每一日都不断重复着昨日的安静,只是让他唯一感到欣慰的,却是父亲书写时那熟悉的窸窣声还是一如当年总能勾起他许多的回忆。
男孩垂下的眼眸里回荡着淡淡的忧伤,望着下方其实距离自己并不远的男人,却忽然觉得自己与他的距离在这一刻依旧无法拉近哪怕一丁点!
犹记得。
昔日的欢声笑语,可回忆中那个让他倍感温暖的小家庭,都随着妈妈的逝去变了样。
妈妈死了。
死在了爸爸的手中,却是在他五岁生日那年。
从那以后,入睡后的噩梦便没有结束,直到哥哥也被爸爸杀死后,他才从恍惚中惊醒,终于从那一刻开始发现了那个曾经保护全家的人原来已经从不知何时起变了模样。
冷血,无情,残冷。
这三个词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出现自己的父亲身上,从来没有过……
无声凝视然而脑海中不断重复的片段却一次次的撕碎着男孩那颗幼小的心灵,他没有因为家里的变故,因为父亲的血腥而对这个男人产生一丝的惧怕,也许曾经不解也恨过。
但,他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除了早就不知感情为何物的男人,他早已一无所知,就算是度日如年,不知下一秒是否自己也会是死在自己父亲手中的其中之一,但对于他来说,已经知足了。
即时今日过后真的一无所有……
“爸爸加油!”
男孩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异常,对于掩饰自己情绪这点他早已练习了成千上百次,而隐瞒男子,也不过是他一抹暖人笑意的时间。
他的声音没有引起男子的一次抬头回望,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对着他面露着笑容做出一个加油的举动,这些明明都是知道的,然而不知怎么了,每一次都会引起一次牵引着的心痛。
然而惊不起下面的人没关系,他却是成功的将对面的六个人给唬住了。
凤曦汗颜的揉了揉鼻子。
总觉得是在以多欺少……
最终,她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问道:“你应该也属于使徒中的一人吧,但不是第一代后面的五名使徒,而是第五代的排名前五的使徒,对吗?”
男子没有回答。
他的沉默,让凤曦不禁怀疑起他是否又将自己的话听进去,还是说,他压根就不想多说什么。
待男子抬头时,他看着凤曦:“你会阵法。”
凤曦当即一愣,随即迟疑地点了点头。
“很好。”他似乎很满意凤曦的回答,抬手指向一处空地,而那处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忽然浮现出了一个支架,上边盛放着足有脑袋那般大小的透明气泡。
而凤曦却能一眼看出,那并非气泡,也不是什么玻璃制成的观赏物,而是……结界。
男子淡声:“你敢不敢比较一下,就你一个人,其他人不能参与。”
一听这话太阴幽荧顿时有些不安的扯了扯凤曦的衣角,这要是比武的话她还能帮上凤曦,可这如果是阵法,太阴幽荧怕对方使诈对凤曦不利。
凤曦不动声色却是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对她微微笑了下,随即开口道:“说说,怎么比?”
“很简单,神魂进去,**留下,胜者活,败者亡!”
一句话。
却说的很是明白,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比的是阵法因为之前男子开口询问的便是阵法,而神魂进入他整出来的那个结界,显然,没人知道里边有什么进去后是否还能活着回来。
而不论是胜是败,凤曦的危险性都没有降低。
因此在沉默了片刻后,凤曦轻咬下唇随即道:“我想知道,你在使徒中的排名。”说完,生怕男子再次自动忽略她的问题,便不紧不慢的补充道:“你如果不说,那么我又能选择不按照你的安排进行,礼尚往来,这很公平。”
比阵法,凤曦不怕。
但她需要知道这个人在第五代使徒中的排名!
唯有如此,她心里才能有个底,更是知道如果惹怒对方的话那么会有怎样的后果,使徒间排名越高,说明他的实力越强,而实力越强者,自然不必多说了,对王都的摧毁完全轻松做得到。
只是让凤曦不理解的却是,为什么魔修要选择这样多此一举,明明可以一举拿下王都完全胜在出其不意,可最终却选择了惊动王都里的所有人,引起世人的警觉。
要树威。
就必须行雷霆之势!
可这一次魔修的行为未免给凤曦一种拖拖拉拉的感觉,不像是要夺取王都,反而是在提醒王都,他们魔修就要出世祸乱苍生了。
“三。”
男子明显有些不悦,然而,他的忍耐性却是极佳的好,在凤曦说完话后便直接回答了,很显然他还是喜欢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