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幽荧眉头微微一蹙,这扇门没有被设下一些小手段,所以太阴幽荧和凤曦就算不用念力也能将外面的情况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念力还可以让她们多出一双无形的眼罢了。
“原来他孩子还是我们的老熟人,果然缘分不简单啊。”凤曦无声睁开了眼,嘴角边的笑意逐渐变得玩味。
太阴幽荧脸色微微一黑,顿时有些气呼呼地扭过头。
“好啦,看在他已经这么惨的份上就算了,有色心还有色胆,却不会因此再进一步趁热打铁而是保留自己的原则,即便是个小人也算得上是真小人,比那些恶心人的伪君子强太多了!”
凤曦翘着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双眸微眯起也许是雷宇钧的缘故导致现在他对雷云这个人的印象好感度直线上升的不少。
不过她说的也没错。
脾气爆炸一点即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现在外面不正是上演着一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相残大剧么,比起先前那混混老大的雷云,现在的他可不怂。
重情义,一样难得可贵!
“好了别分心,现在外面怎么样?!”凤曦忽然兴致又高了起来,自己懒得动弹却是指使起太阴幽荧时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太阴幽荧顿时黑线的回眸看了眼凤曦,眉宇间有些担心道:“不是很好……我们真的不打算帮他一回吗?”
“不打算。”
凤曦回答的无比痛快,简直连犹豫都没有。
“为什么。”
“一报还一报,我们救了他一回所以现在他以放我们出去偿还,我答应下三年后将物品原封不动的交与雷云,而他则一句点醒了曾经的我,这是我理应谢他的,但同样抵消了。”
“此时我们若是再救,你觉得他应该拿什么来换?”还没等太阴幽荧开口,凤曦便又道:“幽荧啊,有些人是有他自己的骄傲的,我们救人其实从第一次开始就在破坏了,让人自己决定吧,他要留,没人赶得走!他要走,没人留得住!”
何况,依雷宇钧的为人只怕也不会喜欢上在临走前还要欠人的人情,就算凤曦直言不要在意,可雷宇钧为人看似好相处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心高气傲的一个主儿?要他平白拿别人给的好处,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凤曦并不想让这样的人即便离开也心不安,她来这里便已经是给雷宇钧帮了一个大忙了,并且,还是双方默认和都有数的情况下。
“你不懂他,我也只知些皮毛,但雷宇钧的一生从来不靠他人而活,我们打破了他曾经立下的豪言,说实在的其实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就算那时她们没有去救雷宇钧,雷宇钧也不会死。
不要问她为什么。
试问已死之人,如何再死一次?!
话点明到此,太阴幽荧心底总算了然了些,尽管现在的她还是有些无法理解,但也许正如她自己所说的,人族,本来就算一个极端复杂的族群。
……
屋里人知屋外事。
而屋外的人,却不知屋里的事。
太阴幽荧负责汇报最新情况,凤曦也没闲着,她正一边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水一边设着隔音结界防止有人偷听。
相比屋内的和谐,屋外的场面显然隐隐已经进入了无法控制的阶段。
“够了,我真是受够你了!”
雷云怒喝道,然而眼眶中的泪水却不自觉的滑下,他咬牙厌恶的道:“都是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会发生那样的事都是你的错!为了你还活着,却让我妈去死,你还有良心吗你!”
“随你怎么说,今天你回来就是为了和我吵一架么。”
被呵斥的雷宇钧显然麻木了,神情里处处充满了无动于衷的冷淡,脸上以带有苍老痕迹的他在此时越发苍老了几分,然而不管眼前映入眼帘的人如何发疯讽刺他,隐藏在眼底一丝浅淡的不舍却是那般令人难以发觉。
这里,又或者是这座城。
不过是他一手所护。
风沙的常年侵蚀已经让这里早已变作尘埃,但尽管如此,他依旧享受着世间独属于他与自己孩子的仅剩时光。
这么多年了,他早已不知道是如何维持着这方结界进行下去,也许是当回忆起这张憎恨他的脸,那股不舍与留恋令他强行支撑到了如今,而对于外面的世界究竟发生了多大的变化,他却一无所知。
过了多久了?
也许几百年,也许几千或几万,但在今日,当看见那道几乎和自己孩子年龄相差仅有六七岁的少年时,他才恍然记得是自己贪念了。
他觉得自己很累,觉得这里的结界从来没有一刻是这般难以支撑。
他想,也许自己该放手了,至于这时间的惩罚就让他这个已经不存在的人独自接下吧,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但愿,一切安好。
雷光交错,几乎惊扰了这里所有的居民,唯独有那么一道身影若隐若现地出现在了雷宇钧视线的前方。
“宇钧,没事的。”
那熟悉曼妙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年轻女人的容颜上绽放着久违温柔的笑容,轻语的呢喃仿佛就在身旁,她注视着雷宇钧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雷云身上。
“宇钧,你不该篡改他的记忆,孩子已经长大了……”
“他会有长大的一天,但不是现在!”
雷宇钧的轻声低语,仿佛只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对于眼前越来越近的雷光视若无物,反而眉目柔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