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福轻手轻脚走到床前,“风爷爷,您醒醒。”
“嗯,说说看,有什么发现。”虽说着话,“疯老头”身子却一动未动。
“风爷爷,原来您醒着呢,我就说——”吴福语气顿住,将自己嘴边“这样将腿高高悬起,怎么可能睡得着。”的话咽了回去。
“嗯?”
“风爷爷,我出去后看到刘强刚从二楼下去,不知去的是那拨客人的房间?”
“刘强?”
“就是记账的那位伙计。”
“继续。”
“刚才来了一拨客人,两主四仆共计六人,两主似乎是弟兄俩,登记时,只登记为兰姓兄弟及仆从,住到了您隔壁的甲字二、三、四号房,两位主子住二号房,其他四位仆从两人一间,分别住三号、四号房。”
“兰姓?”“疯老头”眉毛轻颤了颤,睁开眼,放下腿,坐起了身,继续问道:“刘强有何反应,其他客人可有异常?
吴福细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刘强似乎多扫了那名少年几眼,一楼的客人没有任何动静,二楼的两拨客人都从窗户里探出头偷看着那六位客人,直到那六位客人上楼,他们才各自收回了头。”
“疯老头”站起身,走到桌子边,掌了灯,“你可看仔细了那二位主子的长相?”
“年长的约有二十出头,身高八尺有余,身量细条,肤色为麦色。”说到这里,吴福语气突然顿住,眉头轻轻皱了皱,“他有一双迷人的眼睛,莫说是女子看了,就是我看了也有点移不开眼,不过却生生被他太过平凡的长相给压了下去。”
“疯老头”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说那个小的。”
“小的那个约莫十四五岁,长相也是极其平凡,她的眼睛虽没有那名年长的迷人,但也极是漂亮,且异常灵动,进门后,她在回身间似乎仔细将整个客栈扫了一圈。”
“四名仆从可有特征?”“疯老头”嘴角有了笑意,轻轻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这个小的倒是没有注意。”吴福又仔细想了想之后回道。
“好了,你下去吧,继续盯着客栈内的所有人,有任何动静便速来报我。”
吴福应了声是,悄悄走出了甲字一号房,并回身关上了门。
等吴福的脚步一走远,“疯老头”便坐不住了,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定是那笨小子和他媳妇,他们不是应该在凤阳城吗,怎么也到了这里?”
“不行,我得去看看,若真是他们,明日我便不用去往下一个地方寻他们了。”
在手放到门把手上时,“疯老头”却停下了开门的动作,“还是先听一听隔壁的动静再说。”
片刻之后,靠着墙壁坐着的“疯老头”,听着隔壁时不时传来的“哗啦哗啦”的撩水声,眉头紧紧皱起。
“燕儿,你可洗好了,要不要为夫为你擦身?”隔壁传来君澜愉悦、轻快带着点揶揄的声音。
君澜本想在夜飞燕沐浴时避到隔壁去,但是却被夜飞燕以“怕引起别人怀疑”为由将他留了下来,不过他只能远远地望着遮了一床被子的屏风。
“这傻小子难道是媳妇还未娶回去便圆了房?”此时他才想起来小伙计说过,那弟兄二人是住在了一间房。
“疯老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原来蹲着的身子颓然跌坐于地,“完了、完了,我这一生的心血全完了。”
怒从心起,“疯老头”站起身,双手叉腰,厉声冲隔壁吼道:“死小子,还不快滚过来见我?”
坐在床边,望着屏风上那床格外碍眼的被子的君澜正在心猿意马,却似乎听到了他熟悉之极的吼叫声,“燕儿,你可听到什么声音?”
正在沐浴的夜飞燕脸色一红,“君澜,你还不将耳朵捂上,你再这样,我可要将你赶出去了。”
听了夜飞燕的回答,君澜心中一动,顾不得应答夜飞燕的话,只匆匆说道:“燕儿,我有事出去一下,我会为你将门拴上。”
那声吼定是师傅传音入密给他的,君澜未敢再做多想,从内将门拴好,然后从窗子里轻轻跃出去,跃上了房顶。
“师傅,您老人家在哪里?”君澜同样使用了传音入密。
“死小子,娶了媳妇,是不是更笨了。”
站在屋顶上的君澜嘴角轻扬,悄然落在甲字一号房窗户边,闪身进了房间。
“疯老头”,即君澜的师傅古一风一脸的怒气,保持着双手叉腰的姿势,望着从窗户里闪进来的君澜。
“师傅,您老人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君澜看到这样的古一风,脚下欲往前的步子顿住,嬉皮笑脸地说道。
君澜直觉眼前的身影一闪,还未来得及躲闪,他的耳朵便传来了刺痛。
“死小子,你还不快给我交代,你是不是不要命地与那个什么公主圆房了?”
“师傅,我都二十岁了,你老人家怎么还这样?”
平时在夜飞燕面前一本正经、fēng_liú倜傥的君澜此时已经完全失了风度,被古一风揪着耳朵,一张堆满谄媚笑容的俊脸因疼痛而变得有点扭曲。
古一风的手往上一提,“说重点,别插科打诨。”
“哎哟,师傅,您轻点,耳朵要掉了,我倒是想和她圆房来着,可是你徒弟我哪里有那个本事啊!”
古一风心中一松,手也随着松了半分,君澜也感觉来自耳朵上的痛感轻了许多。
古一风拧眉盯着君澜的脸看了约一盏茶,在他眼中未发现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