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所准备用十年的赋税作抵押,并不是说用大明的十年赋税,而是所在造船厂所要缴纳的赋税,也就是说,如果官府没有将钱款补缺,那所在的造船厂将十年不用交税。
新政之后赋税是十分繁重的,以永平这样规模的造船厂,十年的赋税肯定是要超过一万两的,陈渊用此做抵押拿船,肯定是要亏一些的。
但陈渊并不打算更改条约,仍是想保持十年的赋税抵押条件,他作出些利益让步,想借此与造船厂打好关系。
但似乎造船厂并不领他这个清,但他表示用十年赋税做抵押先舍一百条船时,永平船厂的掌柜黄鸣梁却是更他哭穷。
“大人,不是小的不识抬举,实在因为船厂现在要揭不开锅了,我们继续现银运转,这赋税抵押之法小的是不能答应啊!”
黄鸣梁想要现银,陈渊也是头疼的很,他手是到是是有从崇祯那里拿来的五十万两的银子,但他想要建设登州,以后练兵,筑城,造炮,等等地方处处都要用到银子,他想着能省点就省点,所以并不打算在造船上拿出现银来。
黄鸣梁看出了陈渊的难处,便建议他说,“大人,如果你手里缺银子,不妨与大盛商行的钱庄借一些,他们在民间可能是唯一能放出大额借款的钱庄了。”
陈渊一愣,“大盛商行,怎么又是大盛商行?我记得你们造船厂也是属于大盛的吧?”
黄鸣梁并不打算隐瞒,直言说:“我们的确是属于大盛,但却与大盛商行的钱庄又有所不同,并不直属大盛,是有独立经营权的。”
听到黄鸣梁说的话,陈渊亦感到十分震惊,这大盛商行,到底是怎么一个存在,又是造船,又是金融,还分什么直属与不直属,整个弄得跟现代集团企业一般。
“那大盛商行的钱庄到底能借多少银子?”陈渊试着打听道,如果它能借的多,陈渊并不打算只借这一万两。
“这你得和他们钱庄的负责任具体谈了,北京应该就有他们的分庄,大人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
于是在黄鸣梁的介绍下,陈渊又和大盛商行钱庄在北京分庄的掌柜李民焕进行了接触。
初次见面,李民焕给陈渊的映象只是一个不太起眼的中年人罢了,但在实际的交谈中他却发现这是一个十分精明的商人。
“我早就听闻大盛商行财大气粗,这次与贵钱庄合作,我打算是要接一笔巨款的。”陈渊首先想试一试这大盛商行的深浅,故意先放大了口气说。
李民焕眯着眼,八撇小胡须翘的老高,抱拳说:“不管大不大,反正赚的也只是辛苦钱罢了,不知大人到底是要借多少呢。”
“一百万两。”陈渊随口一说,却着实吓到了一同陪坐的黄鸣梁。
他内心不禁疑问:“不是一万两吗,怎么要借这么多?”
但他是不敢将这话问出口的,不管借多少,那都是陈渊的事,其身为朝廷命官,那就是代表了明国朝廷,他一个民间商人,也实在插不上嘴。
再看李民焕,却是淡然的很,敏一口手边的茶,然后说:“大人可是清楚,钱借的越多,还的可是越多,这一百两一年下来,可是要给的利可是不少啊!”
陈渊笑了笑,内心道:“真当我是腐儒吗?身为21世纪的青年高知识人才,这点经济常识我会不知道?”
“这我当初了解,可我也清楚,钱借的越多,利就越低,我借了一百万两银子,你们打算给多少利?”
李民焕刮目相看:这陈渊可是有两把刷子。
“2分厘,这是我们大盛商行能给出的最低报价了。”
二分厘,也就是现代的百分之二的年利率算法,陈渊再心里略微一估算,一年得交两万银子的利息。
而且这还只是初年,往后利滚利,他越往后拖交的利息也就越多。
他建造登州舰队的成本才一万两左右,借一百两的年利息居然够他造几个舰队了,实在是不怎么划算。
“半厘!”陈渊直接了当,一下子就砍掉了四分之三,让李民焕苦笑不得。
“大人,生意不是这样做的,哪有一上来就砍掉一大半的啊!”
“半厘,你们就能赚五千两往上的银子,我敢保证,你们银庄任何单笔的借款都赚不了这么多。”
“话虽这么讲,但你不也借走了我们最大的一笔借款不是,这样吧大人,我们再让半厘,受您一厘半如何?”
一厘半还是太多了,陈渊不太满意,仍坚持要半厘。
“大人,这么做我们可就没法把钱借给您了,最后一口价,一厘,限期五年归还,以三年的盐税作为抵押。”
“三年的盐税?可是不止一百万两把。”陈渊反问说。
“这不是还有利息在里面的嘛。”李民焕不慌不忙的回答。
“有利息也不要三年,我看两年就足够了。”陈渊反驳说。
……
陈渊在不知不觉中与他争夺的焦点又转移到了抵押的盐税要几年,却没有再争辩税率了。这便是李民焕的精明之处,“围魏救赵”不止可以用在战场之上。
最后他们终于达成了妥协,陈渊借贷了一百万两,以一厘作为利息,五年为期,以两年的盐税作为抵押。
几日后的夜晚,陈渊的书房之内。
陈岩悄无声息地摸了进来。里面灯火微暗,陈渊正正襟危坐在书案前等着他。
“哥,我先期查了一下,这大盛商行可是不简单,进几年,粮食,造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