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榆林军入城之后,宁塞城内就陷入了一片混乱,神一魁被吴元清等人击败后已无心再战,匆忙地领着自己的亲卫夺路而逃,宁塞城的农民军一时群龙无首,在官军的打击之下,或死或俘。
黄友才被关在一处黑暗的小屋之内,忽听到外面杀声震天,知道大事不好,可自己被缚在柱上动弹不得,也做不了什么,不禁有些急火攻心。
“砰!”地一声,就在这个时候,门被人踹开了,进来的是黄友才的同乡士卒。
“虎子,外面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是喊杀声?大王现在何处?”黄友才见到熟人来了,心中急切,一股脑将自己的问题全都抛了出来。
“官军杀进来了,大王早就跑啦,可将军与郝将军也被杀败了,现在城里已经乱成一锅粥,兄弟们都指望您快点出来主持大局呢!”那个名虎子的农民军士兵一脸哭相,一边回答黄友才的问题,一边过来给他松了绑。
黄友才已将事情猜了个大概,听到虎子的话后,他一点也没表现出吃惊或慌乱的样子,得救后十分镇静地对虎子讲:“你现在把所有能联系上的兄弟全部召集起来,我先到城里看看官军布防,半个时辰后咱们在东坊街那边会合,我一定会将你们全都安全带出城去的。”
“好。”
虎子应了黄友才的话,马上就行动了起来,七七八八地聚了两百多号人,而黄友才在出去后摸到了宁塞的最高建筑上察看全城形势,发现西门处官军人马最少,防守相对薄弱,于是在去东坊街与虎子等人会合后,马上便领着这支临时拼凑的部队杀向西门。
原先吴元清是在北门进城的,在得了北门的控制权之后,按陈渊的指示,以极快速度夺了其它三门,可天飞等部还没反应过来,宁塞城便易了主,全军哗然,在内外夹击之下很快败北,逃之夭夭。吴元清想扩大战绩,于是领军去追,导致城内守军力量不足,便调了城外的顺义营与工程营进来帮助守城。
而在西门的部队,正是顺义营一局百余人的队伍,战斗力不是很强。黄友才等人在绝境之下,卖力与他们拼杀,没费多大气力就夺了西门,自此逃出了宁塞。
黄友才等人逃出生天之后,生怕官军的追击,连着数天狂奔,直逃到了靖边砖墩梁一带,与神一魁主力会了合。
黄友才对神一魁来讲乃是罪将之身,可如今他们都落了难,再追究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再讲神一魁此败之后实力大损,身边大将只剩黄友才一人,他要想东山再起,只能重用黄友才。
这天,神一魁招黄友才等人商量之后打算,众人前他道:“现在我们失去了安定之所,后面的路该怎么走还得早做定夺才是,昨夜我想了一宿,决定东去山西,投靠紫金梁。”
紫金梁就是陕西的王自用。在这年四月时,陕西贼王王嘉胤迫于洪承畴的压力,引兵渡河进入山西讨生路,却招来了山西当局的大力围剿,终在前不久被悍将曹文诏设计杀败,王嘉胤也身死其中。
在王嘉胤败亡之后,他的手下右丞白玉柱投降,左丞紫金梁王自用领着余众逃出,会合山西境内其他几路的起义农民军,声势复振。据传紫金梁会合的起义军包括八大王张献忠、曹操罗汝才、老回回马首应、撞塌天刘国能、不沾泥张存孟等在内一共三十六营,众号二十万,远远超过了原先王嘉胤的声势。
现在紫金梁的实力如日中天,嫣然一各路起义军首领的样子。神一魁在经历如此惨败之后,带着这点残兵去投靠人家,必会失去自己的独立性,最终逃不过被吞并的命运。
本来的陕西一王,居然愿意自降身份去贴别人的屁股,这实在是有些软骨头,再加上之前神一魁表现的低下指挥才能,便跟加让黄友才看不起了,于是就出列道:“大王要做别人的狗自己去做好了,我黄友才不愿意去。”
此话一出,众人皆颚,神一魁也是气的不行,在他看来,黄友才这几天仗着自己账下无将,欲发变的狂横娇纵起来,连他都不放眼里,恐怕日久之后,站在他头上撒尿都未可知。
“看来不敲打敲打不行了,”神一魁这样想着,便说:“我要做别人的狗,你还不是我的一条狗吗?”
“噗!”大家放声大笑,唯独黄友才涨红了脸,怒火中烧的立在那里。
此时围在神一魁身旁的,都是些义军中的小头目,神一魁在他们面前说这种话,无疑是在当众羞辱他,顿时愤怒冲满了黄友才的内心。
他并未当场发作,而是默不作声的退了出来,回营后将此事告知了自己的弟兄,当然,他先骂神一魁那段是省略的。
“大王居然如此过分,就这么辱骂大哥,不行,我们必须得去讨个说法。”听众之中,虎子跳的最高,自从那日黄友才带领他们逃出宁塞之后,他就把黄友才当做了可交命的大哥,为其赴死,在所不惜。
“没用的,他是大王,说什么不就是什么吗?他既然说我是条狗,那我便就是条狗了。”黄友才委屈道。
“大哥~你怎能如此忍气吞声,要我说,这样的大王不要也罢,咱们还不如反了,杀了那个龟孙。”
“对对对,反了,反了!”虎子的话立刻引来了一群人的附和。
黄友才内心窃喜,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便是复仇了。
是夜,黄友才以身份之利支开了神一魁帐前卫士,放虎子等几个靠得住的士卒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