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不想听他们在这里打马虎眼,直接了当的讲:“你也别废话了,只一点,全军就地卸甲,贼首全部自缚手脚从谷内出来,之后无条件地接受我军的安排。”
“什么”农民军的使者不敢相信,这等苛刻的条件谁能答应。
于是他们不满的说:“上官宰相胸怀,怎如此没有仁慈之心,这样严苛的条件,是要置我主于死地啊,我们不能答应。”
陈渊完全无所谓,笑了笑回:“我想你可能是搞错了定位了,现在的状况不是我求着你们投降,而是你们在求着我投降,这样的条件都不答应,怎显示你们的诚意不要忘了,你们在山西可是有劣迹的!”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再谈了,我等虽然现在势微,但也不是你们想吃就能吃的下的,要是来攻,我等定要拼个鱼死网破。”
说完,农民军的使者还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一甩大袖,高昂着头出去帐外。
谈判蹦了,众将失落的很,大家也是想减少点伤亡,能省点力就省点,毕竟农民军现在还有数万人马,要取胜还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太监李自宛阴阳怪气的评论道:“哟,陈大人不是视兵如子嘛,今儿怎么就不为将士们考虑考虑,一味凭着自己意志决断?”
“我自是要为将士们考虑的,但我更应为朝廷负责,为天下百姓负责,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在那妄加猜测。”
陈渊已经受够了这个阉人,说话也不再那么客气,在众人面前让李自宛拉不下脸来。
“哼~”李自宛气不过,冷哼一声,也甩手离开了。
李自宛从陈渊那儿受了一肚子的气,自感无趣,便准备回到营帐休息去了,刚到门口,就有一小太监过来侧耳道:“公公,帐里来人了。”
李自宛疑惑,小声问:“是谁”
那小太监挤眉弄眼,向那头指了指,李自宛便知是峡谷里来的。
他挑帘而入,果见一名包着头巾的农民军打扮的人立在帐内。
“下民**萧,拜见公公!”来人见到李自宛,赶忙跪了下来。
“嗯。”李自宛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走了进来,坐到了帐中。
“你也坐吧!”
“谢公公。”
**萧也坐下,然后道:“这次来拜访公公,乃是代我主议归义之事。”
这**萧,乃闯王高迎祥手下谋士,天启年间进士出身,为人机灵善辩,这次受高迎祥之托,来策略李自宛,刚随使者队伍进营寨之时,就贿赂了引导他们进来的官军,放他去了李自宛这里来。
他于陈渊营帐中安插了一耳目,在李自宛不满陈渊对农民军严格要求投降条件之时,就有人将消息传报给了他,所以对劝服李自宛之事大有信心。
却不想李自宛无动于衷,回:“全军主帅乃陈渊陈大人,即是要归义,也要找他谈去啊,你到我这来干嘛”
**萧笑着答:“不是小民胡言乱语,那陈渊实在是没有将帅之风,比之公公可是差的远了,谁都知道公公在中原大战时的文治武功,万人敌之策,率领官军破贼无数,我等深感公公之仁义,服公公之大才,所以特来公公处讨机会。”
**萧一通话说下来,让李自宛心里美滋滋的,他趁热打铁,赶紧将身边准备好的一木质小箱奉上。
李自宛接过箱子,却是沉的很,打开一看,原来是满满一箱金灿灿的黄金,粗略算下来得有百两左右。
“哈哈哈。”
李自宛满意一笑,将箱子放到一旁说道:“你们本就为大明赤子,受天灾之祸而反,情有可原,即是归义,当是大好的,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他陈渊既然不答应,那我就上奏皇上,凭圣上独断乾纲,料陈渊也不得不接受归义。”
李自宛作如此打算,**萧大为放心,回到峡谷后将情况报告给了闯王高迎祥,高迎祥一听便知他的计谋已是大成了。
八月,紫禁城养心殿,崇祯正在此批阅奏章。
在案台前,有两封奏折被崇祯单独拿出来摊在一起,一封是来自镇压农民军前线的主帅陈渊,另一封则是他的监军李自宛。
两人所奏都是同一件事,都在言农民军投降,不同的是陈渊全言都讲农民军的狡诈异常,想诈降逃跑云云,而李自宛却洽洽相反,全文为农民军说话,还指责陈渊好大喜功,杀气颇重,一味对农民军绞杀,不施仁义,实在上伤和气。
二人所讲的到底谁更准确,崇祯也是拿不准,不过他在心里上还是偏重陈渊一些的,毕竟农民军诈降是有先例的。
崇祯用手撑着头,最近的事越来越多,他都有些应付不过来,辽东那边月前传来消息,女真人似乎又不太安分了,又要准备小心防范。
他突然兴起,对身旁伺候的太监王承恩道:“贼军要降,李自宛说他们是诚意的,陈渊却言他们是诈降,你怎么看”
王承恩诚惶诚恐,言:“皇上莫要怪罪,朝中大事,老奴身为内臣,也不好插嘴,还是不发表意见为好。”
崇祯一笑,“这儿也没旁人,你说说也不打紧,反正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听到崇祯这样讲,王承恩这才回:“既然皇上执意要问,那老奴就胡乱说一说吧。他们二人到底谁说话更准确一些,老奴也是不知,不过老奴却听说,陈大人的父母族亲被贼人所害,他在面对贼人时必会夹带仇恨之心,所以奏言可能会与实际情况有所偏跛。”
王承恩这一招实在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