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烟死里逃生,跪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她毫不怀疑,刚刚的上官瀚的确是想要杀了她,想起上官瀚那狠厉的眼神,宋云烟心里就止不住的后怕,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上官瀚,宛如地狱之中出来的魔鬼……
直到上官瀚的身影远到再也看不见,宋云烟才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两条腿不住地打着颤,好不容易才虚弱地爬上了马车,道:“走,快走!”
她心里恐惧得要死,之前认识的上官瀚对她一向是温言软语的,不过是因为她烧砸了如意坊,他就想要杀了她,宋云烟心里一边害怕一边愤恨。
到了映雪院,罗氏一见灰尘扑扑的宋云烟吓了一跳,连忙迎了上去,关切地道:“烟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罗氏说着就摸上了宋云烟的手臂,只听得宋云烟“啊”地大叫一声,向后退了几步,痛苦地喊道:“我的手断了,断了!”
一听这话,罗氏也来不及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朝着下人快速吩咐道:“快去找大夫,快去啊!”
大夫来得很快扎了受伤的胳膊,望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宋云烟,大夫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
罗氏见大夫这般神情,心里突然慌了起来,道:“大夫,烟儿的伤没事吧?”
大夫看着罗氏,又看看宋云烟,道:“夫人,请借一步说话。”
罗氏和大夫来到外间,看着大夫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罗氏不安地急急开口问道:“大夫,烟儿到底怎么样了?”
大夫思虑片刻道:“夫人不必太过担心,二小姐大多只是皮外伤,脖子上的伤痕虽然看着严重了却无甚大碍。”
“那她的手腕?”
说到此处,大夫又叹了一口气:“二小姐的手腕遭受重伤,骨头碎裂,老夫虽已帮她接骨,却始终无法恢复如初。”看宋云烟的伤势,应该是被人掐住脖子之后再狠狠甩到了地上,只可惜好巧不巧,宋云烟没做保护措施,手腕正好砸到了地上,导致骨头粉碎性骨折,哪怕是接了骨,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罗氏大惊,一双眼睛直直地瞪着大夫:“无法恢复如初是什么意思?”
“夫人不要太过激动,二小姐的手日后正常生活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想要再作画弹琴恐怕是不行了。”老大夫细细说明着宋云烟的情况……
怎么会这样!
大夫的最后一个字落下,罗氏头顶如被迅雷击中,整个人无可控制地向后退了几步,一只手扶住了桌子,支撑着身体,才不至于瘫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瞪着大夫,怒吼:“你说什么!”从中还可以听出几分凄凉的意味,不能作画弹琴,是说明她的烟儿要成为一个废人了吗?
这么多年来,她费尽心思请长安城的名师教导宋云烟,可没想到,她多年的心血就这样被付之一炬!
罗氏心里又痛又恨,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大夫叫罗氏大叫,却是没有搭话,只是拢了拢肩上的药箱,结果如此,他也无话可说。
半晌,罗氏才从噩耗中回过神来,对着大夫小声嘱咐道:“劳烦大夫了,还请大夫勿要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夫人放心,老夫知道。夫人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老夫就下去为小姐开方子了。”
“有劳大夫。”罗氏招了丫鬟送大夫下去,自己却静静地站在院落中,双目无神地看着宋云烟的房间。
良久,罗氏才收回眼神,目光沉沉,望着地上的影子不知在想什么,“来人。”
孙嬷嬷走了过来,道:“夫人,有何吩咐?”
罗氏沉声道:“去查小姐出府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之前在关雎院发生的事,也一并一五一十地禀告于我。”
“是,夫人。”孙嬷嬷俯身退了下去。
孙嬷嬷的办事效率很高,不一会儿便回来了,道:“夫人,小姐带人烧了如意坊。”如今这件事已经传遍了长安城,并不是什么秘密了,轻而易举就能打听到。
“什么?”罗氏站起身来,却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不了控制地摇了几下。
孙嬷嬷一惊,连忙上前扶住罗氏,让她重新坐回椅子上,道:“夫人,您没事吧?”
罗氏回过神来,摆了摆手,只觉得这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的事,“你快细细说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的,烟儿怎么会一把火烧了如意坊,这可是犯法的啊!
孙嬷嬷道:“小姐出府之后,直奔如意坊而去,像是早就知道三皇子在那里似的,小姐二话没说就命人打砸如意坊,在与如意坊的人争执的过程中,小姐打翻了烛台,烧了如意坊。”
听完孙嬷嬷的话,罗氏觉得自己的头更晕了,原来云烟是去捉上官瀚的“奸”,可她也太冲动了些,男人花天酒地本就正常,她怎么能就这样带人去砸了如意坊呢?
这样一来,事情便闹大了,只怕无论是上官瀚还是德妃,都不轻易放过云烟,更别提嫁给上官瀚了,她们苦心经营的一切全都毁了。
孙嬷嬷不知道罗氏心里的想法,继续道:“而且,奴婢还打听到一件事,据说今早在关雎院,二小姐逮到了一夜未归的大小姐,严声逼问之下,大小姐才说出昨晚宿在了三皇子府中,二小姐听了很是生气,欲命人绑了大小姐来映雪院给夫人请罪,就是在这时,收到了那封信。”
这下全都连起来了,宋云烟收到的那封信应该就是有人告诉她上官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