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身上的裙子虽然没有那两条月华裙别致精美,可也是做工精细,用料考究,锦冠堂是长安城最大的成衣铺子,除了锦冠堂,陆墨北想不出其他店铺来。
连陆墨北都知道锦冠堂,看来这锦冠堂的确很出名,宋凝望了望身上的裙子,很是漂亮,可再一想到这裙子的来历,宋凝的脸便垮了下来,有些郁闷地道:“这裙子的确是出自锦冠堂,不过是人送的。”
裙子本身什么错也没有,可宋凝心里还是微微地堵,尤其是她离开锦冠堂的时候,由于她的马车之前被堵在了人群之外,离得远了些,她还在走路的时候,却被梁锦瑜的马车溅了一身的污泥,她不得已,这才穿上了上官煊送的裙子。
而陆墨北却在听闻宋凝身上的裙子是别人送的之后,眉头几不可见地挑了一下,手中的狼毫笔微微一顿,在宣纸上留下了一滴黑色的墨迹。
陆墨北看了看已经被污染的宣纸,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漫不经心地问道:“是谁送的?”
“太子上官煊。”宋凝没察觉到陆墨北的异常,简明扼要地将在锦冠堂发生的事讲给陆墨北听,“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上官煊毕竟是太子,我不好一直拒绝,就只好收下了。”
“嗯。”陆墨北淡淡应了一声,神色看不出喜怒,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目光从宣纸上移到了宋凝身后,道:“姐姐可否将书架上的棋盘和棋盅拿来?”
宋凝眉毛一挑,意外地道:“你还会下棋?”
“前几天刘叔教过我,只是我不知道自己的棋艺究竟练得如何了,这才想着与姐姐对弈一番。”陆墨北语气诚恳,仿佛真的只是为了和宋凝对弈。
“呵呵,好。”宋凝面上讪讪一笑,心里却是有些没底,要知道她对下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下棋讲究的可是心气合一,她自认耐性算不得好,是以唯一会下的便是最简单的五子棋。
宋凝转身去拿棋盘,不想,她才刚刚走出一步,身后便传来“嗤”的一声,湖蓝色的罗裙后背处破了一大块,甚至可以看到宋凝白色的里衣。
“陆墨北,你干什么?”宋凝回过头,瞪着陆墨北,她虽然不喜欢这裙子,可到底现在是穿在她身上的,就这样就陆墨北踩坏了,宋凝自然不会高兴,更何况还露出了她的后背,虽说她一个现代人,觉得这没什么,可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到了,指不定要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呢。
陆墨北瘪瘪嘴巴,颇为无奈又无辜地道:“我不小心踩到了你的裙子,然后就……”
听了陆墨北的话,宋凝责备的话语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了,眉头微微一蹙:罗裙的特点之一就是长裙曳地,后摆比较长,会被人踩到也不奇怪,可她心里总觉得陆墨北是故意的。
陆墨北看了一眼破损的罗裙,淡淡地开口:“这裙子是太子送的,你不是不喜欢吗?干嘛还这么不高兴?”
难道她不喜欢,就要把裙子弄烂吗?宋凝有些无语,陆墨北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就连思考方式也是如此单纯,“我的确不喜欢这裙子,可是我现在穿着它啊,裙子烂了,丢脸的人是我好不好?”
陆墨北看着她,眼里的光单纯又带着些委屈,“姐姐不要生气,墨北不是故意的。”
陆墨北这副模样,宋凝心里即便有气也撒不出来了,道:“我没有生气。”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怎么还要反过来安慰他呢?这人设怕是颠倒了吧!
“姐姐没有生气就最好了,姐姐放心,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别人不会知道姐姐出丑的,而且姐姐不是还带了一条裙子吗?换上那一条就行了。”陆墨北出声给出建议。
宋凝还是忍不住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开口:“我知道。”她把原来脏了的裙子放到马车上,上官煊送的另一条裙子她是一起拿进了琉璎院的,幸好她随手把另一条裙子也带了进来,否则这条罗裙毁了,她都不知道穿什么了。
宋凝一只手放到背上,尽力拉着已经破损的罗裙,走到书架的另一边,想要去拿另一条鹅黄色的长裙,可是原本放着长裙的木架上此时已经空空如也,宋凝奇怪道:“咦?我明明是把长裙放在这里的,怎么现在却不见了?”
宋凝将书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检查了一遍,都没有发现长裙的踪迹,可裙子是死物,总不能自己长腿跑了吧?
会不会是掉到书架底下去了?
宋凝猜测,正想要弯腰一探究竟,却发现自己的手拉着后背的衣裙,若是她强行弯腰,只怕罗裙破损的口子会被撕扯得更大,到时候就是她想遮也遮不住了。
“陆墨北,你过来帮我看看,我的裙子是不是掉到下面去了?”宋凝道,眸中带了几分焦急与疑惑。
“好。”陆墨北走了过来,弯下身子查看,在宋凝看不见的地方,袖袍轻轻挥出一道风,将原本便躺在地上的长裙吹得更往里了些,这才站起身来,道:“裙子的确是在下面,只是掉的太远了,根本拿不到,而且已经沾染了不少的灰尘,就算拿到也不能穿了。”
宋凝无语望天,她的裙子一条毁在了陆墨北脚下,另一条不知道怎么跑到了书架底下,全都被毁了,这下她可怎么出门?
“陆墨北,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宋凝这下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和宋凝的气急败坏比起来,陆墨北就显得淡定多了,只听他淡淡开口道:“不就是一条裙子吗,我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