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看她愤愤不平的模样,有些好笑,指着面前的盆栽,道:“你都看出来的事,我怎么能看不出来?”
采薇看着那盆栽,恍然大悟,道:“小姐,你真机智。”
“采薇,你去帮我盯着刘妈妈,看看她都有什么症状?然后回来详细地告诉我。”宋凝正色道。
“是,小姐。”采薇满脸严肃,转身走了出去。
一个时辰之后,采薇回来,道:“小姐,那刘妈妈回到房间不久之后,面色便开始变得蜡黄,浑身酸软无力,就像是突然生了重病似的。”
宋凝双眼眯了起来,暗含精光,效仿着刘妈妈的样子,将一张小脸抹得蜡黄,整个人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然后吩咐采薇,道:“采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
采薇依命照做,死死守着关雎院,不让任何人进来。
宋凝躺了半柱香的时间,猜想若是罗氏有何计划的话,也该动手了,她缓缓起身,却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她悄悄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看见六名满面肃杀的侍卫齐齐围在了关雎院外。
宋凝知道,高门大院往往都有自己的私兵,用来镇守府院,只是罗氏居然为了她而调动了侍卫,还真是煞费苦心。
先是在汤药之中下药,后又派侍卫守卫关雎院,将关雎院团团围住,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大秘密,她若是不去看看岂不是对不起罗氏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宋凝猫着身子,躲过侍卫的眼线,来到高墙之下,小心翼翼地将墙角处的砖块垒起来,再爬上去,轻轻跃下高墙,顺着青石路往前走,不一会儿,便到了府中的花园处。
间或有谈话的声音传来,宋凝仔细凝神听了听,发现其中一道正是罗氏的声音,她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躲到一处假山后面。
目光所及之处,正巧能看到罗氏正坐在凉亭中与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谈笑风生:“德妃娘娘……”
她居然是德妃,上官瀚的母亲!
宋凝余光一瞥,这才看到站在罗氏身后的宋云烟,只见她含羞带怯地看着德妃,宋凝顿时恍然大悟:她与上官瀚的婚事虽然退了,可宋云烟与上官瀚的婚事却是还没有定下的,即便定下了,宋云烟也只能当个贵妾罢了,所以罗氏才约德妃见面,提前为宋云烟铺路。
“云烟这副猫戏图绣得当真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特别是这猫的眼睛,两面颜色都不一样,当真是引人入胜。”德妃细细抚摸着面前的刺绣,夸赞道。
宋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一对紫木架,上面工工整整地摆放着一幅刺绣,两只可爱的猫咪跃然于绢布之上,猫咪的毛丝根根有力,更难得的是这是一幅双面绣,猫咪的眼睛两面各异,由此可见刺绣之人技艺之高超。
只是宋凝的关注点却不在于此,她更在意的是她在关雎院院中曾经看过与这刺绣一模一样的画卷,上面的落款是宋凝,也就是原身。
既然画卷乃是原身所作,宋云烟又是从何得来的猫戏图,还将她做成了绣品?以原身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将画卷借给宋云烟临摹刺绣的。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这幅刺绣根本就是原身所绣!
宋凝终于明白罗氏为何要严防死守关雎院,就是怕她见到德妃,戳破宋云烟的假面。
“德妃娘娘谬赞了,云烟愧不敢当,云烟曾听说,娘娘的刺绣,绣花能生香,绣鸟能闻声,绣虎能奔跑,绣人能传神,比起娘娘来,云烟还差得太多。”宋云烟笑意盈盈,一边谦虚着一边捧高着德妃。
世人都爱听美言,德妃听了宋云烟的话之后,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道:“云烟年轻尚轻,便能有如此绣工,已是非常了不得了。”
得了德妃夸赞的宋云烟笑容十分灿烂,男婚女嫁之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只要讨好了德妃,那么她以后的日子定然是会好过的。
德妃平时没有其他的爱好,就是钟爱于刺绣,德妃的绣工在长安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是对于宋云烟来说赋样样精通,唯一的缺点便是不善刺绣,如果找绣娘的话,德妃一定看得出来,那样便会给德妃留下不诚心的印象,得不偿失,于是她才将心思动到了宋凝的身上。
宋凝生性懦弱,平时也不与人交流,只知道拿着丝帕绣啊绣的,时间一长,反倒让她练就了高超的绣技,当她在关雎院看到这幅猫戏图的时候,的确被惊艳到了,当时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把这猫戏图拿来讨好德妃的念头,只是可惜了宋凝,她绝对想不到她辛辛苦苦绣好的刺绣会被自己据为己有。
宋凝平时不愿意与人结怨,可这并不代表她能够容忍被他人随意欺负,宋云烟既然敢打着她的名义出来讨好德妃,她就不会让轻易如愿。
“夫人,二妹妹。”宋凝从假山后面绕出来,浅笑盈盈,如愿以偿地看到宋云烟与罗氏陡然巨变的脸色。
罗氏乍一见到宋凝,惊得“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色十分难看,可碍于德妃在场,不得不维持应有的仪态,皮笑肉不笑地道:“凝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罗氏心里气得要死,那么多侍卫还让重病的宋凝跑了出来,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办事的,没用的蠢货!
宋凝看着罗氏有意无意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