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欢喜姑娘怕是来历不简单,兴许是来侯府避祸的,只是怕出漏子,才走的牙婆路子。
小文这才拿了布料、线回来,侯夫人便让身边的丫鬟送了几匹布料来,颜色鲜艳,倒是适合女孩子做衣裳穿。
欢喜道了谢,又给了赏钱。
让小文送她出去,站在原地抿嘴浅笑。
看来,她猜的没错,侯府的人是知道她身份的,也忌惮着。
欢喜让小文给她做的衣裳,她则给谢卿涵绣荷包。
她摸索了一些日子,发现她的绣功有自己的风格,小文这些日子一直学也没学出来,所以她绣的特别认真,只要谢卿涵戴出去,她的家人若是见到,若是认得她的绣法,想来会沿着蛛丝马迹寻来吧。
也万幸,她失忆了,有些东西却是刻入了骨髓,比如这绣功,拿着针线她就知道要怎么做。
欢喜很快将荷包绣好,又绣了一个扇坠子,打了络子才让小文打听好谢卿涵在府中,亲自送过去。
欢喜没有想过还会碰到如嫣、佩雅,两个人倒是一如既往的好,见到欢喜,如嫣开心的上前,佩雅却神色淡淡的。
“欢喜,你这是要去哪里?”如嫣好奇的问,眼睛一个劲的忘小文端着的托盘上看,只是欢喜用了一块帕子盖住,如嫣又没修炼过火眼金睛。
“我给五少爷做了一个荷包,这便送过去!”欢喜低语。
“我懂了!”
欢喜但笑不语。
懂什么呢?
她不会像如嫣、佩雅这般,给人做妾的。
佩雅淡淡说了句,“你懂什么?你真以为她和我们一样?”
如嫣错愕,笑顿时僵住。
她再傻也明白过来,欢喜和她们不一样。
她们早早成为了妾,说好听点是个姨娘,说不好听,在主母前面就是猫狗一般的玩意,说卖就能发卖,再看欢喜,如今还住在香庭院,吃穿用度越来越好。
单单是因为她和五少爷有了交情吗?如嫣知道不是的。
在勾栏妓馆待过的女子,心思又怎么会真单纯。
“……”
欢喜抿唇不语。
如嫣想说点什么,佩雅拉着她就走。
“姑娘……”小文轻轻的唤了一声。
怕欢喜难受,毕竟的一起来到侯府的,感情总是有的吧!
“没关系,我和她们不是一路人!”
既然不是一路人,又何来伤心难过的说法。
这侯府,真真正正能让她有所挂念的,也就小文、陈妈妈了。
当然,也有可能,小文、陈妈妈都是得了命令对她好,
想到这种可能,欢喜抿抿唇,淡淡说了句,“走吧!”
谢卿涵住的院子叫登高楼。
欢喜瞧着笑了笑。
登高,不过如今谢卿涵考中状元,倒是有资格用这两个字的。
而且谢卿涵住的地方,也是阁楼,上面还有一层,雕栏画柱,极尽奢美。
点书走了出来,“小的见过姑娘!”
“点书,你家少爷在吗?”
“在的,姑娘请!”
欢喜进了登高楼,谢卿涵便从楼上下来,“你来了,请楼上坐!”
在谢卿涵身边伺候的丫鬟立即去准备茶水。
欢喜跟着上了阁楼,走在楼梯上竟一点声响都没有。
到了二楼,入目视野开阔,窗户边是小小的桌几,上面放着茶具,一边的小架子上,放着一个个茶叶罐子。
“坐!”
“多谢!”
欢喜在小软垫上坐好。
谢卿涵坐在她对面。
欢喜看着谢卿涵的小丫鬟正准备烹茶,只是她的动作不对,“等等!”欢喜出言打断,笑着说道,“去打盆水给我洗手,我来烹茶!”
说着又看向谢卿涵,“五少爷,行吗?”
“可以!”谢卿涵敛了心中的惊讶。
丫鬟抿了抿唇,看了欢喜一眼,去打了水过来,伺候欢喜洗手,欢喜才开始烹茶。
欢喜烹茶喜欢挑挑拣拣,茶叶都要挑那一点点嫩芽,等水煮开了才开始烹茶。
等茶好,倒了一杯递给谢卿涵,自己也端了轻轻嗅了嗅,又抿了抿,“茶叶是雪峰毛尖,可惜这茶水是家中的井水,若是换成山泉水,亦或者是雪水都是极好的,要是冬天的时候,从梅花上刮下的雪,装在坛子里,埋在地下,等到来年挖出来煮茶,味道更好!”
欢喜说完,端着茶杯愣住。
这些话,她张嘴便来,很显然这些事儿她都做过。
但若是一般人家,哪里有心思、时间去做这些事情?更别说泡个茶还要山泉水,更甚者是采了雪埋起来,明年再煮了泡茶。
欢喜想到,谢卿涵自然也想到了。
看着欢喜的眼神微微一变,端了茶遮掩去眸中的情绪,才说道,“真香,我倒是好奇用山泉水煮起来是什么味道了!”
“……”
欢喜不言语。
双手捧了茶浅浅抿着。
这样子的茶,她好像也喝过,甚至味道比之更甘醇,是什么时候?茶叶从哪里来?
她家会比侯府更有钱吗?
连着好几个问题,欢喜想不出来,索性不去想。
想多了还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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