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清流又送过几次食物,米粮瓜果均不少,江灵和姜少华爷孙俩,得以度过饥饿的危机。
清流又给他们指了一片林子,说是那里的林子里有不少可以吃的野果和菌菇。
他又在江灵和姜少华身上留下一缕自己的气味,让闻到他们气味的小妖怪们忌与清流的声势不敢上前,江灵和姜少华得以自由地出入五方山的各个角落,自给自足地找野果充饥。
姜大夫却不敢再受清流的馈赠,清流是妖,这些琳琅满目的吃食,还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呢!
于是姜大夫又跟姜少华提了提带江灵离开的事,姜少华再劝江灵离开,果不其然地遭到了江灵的无声拒绝。
若是前些日子,三人马上就要熬不下去,江灵没准还会因为生计问题考虑远走他乡,眼下又能在明山村活下去了,她又怎么肯走呢?
日子便又在每人各怀心思中度过了。
待到盛夏结束时,王老爷再也没有来找过麻烦。听说他家中突然走了水,烧了后庭的几间屋子,又损坏了不少古董器玩,名画珍品,王老爷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哪里还有心思惦记江灵的事呢?
不过,秋雨初来的夜里,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十分震惊的消息。
那日家中失火前,曾有门人见到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在门前走过几回,眼睛一直盯着院里看。夜里火烧起来时,小厮们急着泼水救火,但是一个穿白色绸衫的男子抢着跟他们一起救火,反而撞得不少人栽了跟头,还打碎了水缸,这才让火势短时间内无法得到控制,酿成不良的后果。
小厮里面有一个记性颇好的人,名叫春喜。他从门房那里听了故事,又联想到那日的火生得实在蹊跷,便到了王老爷面前说原委。王老爷大怒,让春喜偷偷地查出那个人是谁。
春喜餐风饮露地奔走了数日,终于从明山村人的口中查到了清流的踪迹,说样貌诉形容,似乎就是清流无疑。再一问,原来清流素日里与江灵走得便近。
查到这里,回去禀报王老爷,即使只是巧合,王老爷也将失火的事扣在了江灵身上。
可叹清流太过自负,本以为那日人多事乱,无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就忘了掩盖容貌。偏偏他样貌本不寻常,十分好认,这才有了后面的祸事。
秋凉的晚上,江灵对着油灯看了一会儿书,便有些乏了,于是早早上床睡觉。三更还未到,她迷迷糊糊中,听到院子里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是也并不在意,翻了个身依旧睡了。
窗户上糊的纸忽的被扎破了一个洞,一根苇管伸了进来,吹入几股白烟。
江灵无声无息地吸了许多烟,等到三更的梆子敲过时,已经动也不动,任由人摆布了。
黑暗中,有两条人影拨开屋门的插销,悄悄地进了屋。
他们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往江灵脸上一照,确认是江灵无疑,便一人背着她,一人在前方探路,趁着夜色上了一辆窄小的马车,连夜奔到城里去了。
第二日一早,姜少华去叫江灵吃早饭,在院子外叫了好几声,不见人应,又敲了屋门两下,却把屋门敲开了。
屋子里空空如也,榻上的被褥还维持着被筒的样子,仿佛主人不过起来喝了些水,马上就要再躺回去似的。
姜少华的眼睛忽然突突地跳了起来,回到家中想了想,仍然觉得心里发慌,便径直上了五方山。
他不知道清流住在哪里,只好在山上随意地走动,大声呼喊着清流的名字。这样走一走喊一喊,僵持了半日,才见到清流懒洋洋地踩着树梢而来,飘飘然落在他身边,打着哈欠说道:“这么急着找我,有何事?”
姜少华来不及寒暄,直截了当地问:“江灵可在你处?”
清流的神志一下子清醒了,道:“不在,好几日没有见她了。她怎么了?”
姜少华更着急了。他慌乱地将早上找江灵不得的事说了个遍,因为心中焦虑,前言不搭后语,好在清流脑子比较清醒,竟然也理解他的意思了。
“你是说,江灵不会自己出门?她莫不是去了静湖?”清流与姜少华一边往山下走,一边问道。
姜少华摇摇头,道:“不会,近日她总与我同出同进。因为王老爷的缘故,我劝她不要独自出门,以免被人欺负了去。她虽然不愿,但是仍然答应了我。”
清流锁着眉头,沉声说道:“你再去村里附近找一找,我去静湖看看。”
姜少华点点头,二人一个往东一个向西,各自离去。
姜少华围着村子找了一圈,依旧没有人见到江灵。他焦急地等在村口,盼着清流能带回好消息。
清流在山间急奔,很快便到了静湖边上。
他挑着一个隐秘的地方飞入静湖,之间静湖水平如镜,无风也无波。岸上的石缝中,也并没有江灵的影子。
他飞出定坤阵,绕着静湖走了半圈,忽然发现远处聚集了不少人。
他赶紧快步走过去,走了不过几箭之地,就发现了情况的异常。
在黑压压的,忙碌的人影中,散落着不少木材,砖石,石料等物。再朝远处一望,一个屋顶的轮廓在青灰色的天际间明明白白地显露出来。
他震惊地朝着人群慢慢走去,忽然脚下一硌,便停住脚步。将脚移开一看,是一块黄色琉璃瓦。
他们这是在,建房子?
清流手拿着瓦片,急匆匆地拉住一个推着小车的矮小男人,尽量平缓语气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