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挠了挠头,无奈地走进狐狸洞找江灵。
江灵被放到自己的窝棚里还不甘心,挣扎爬到了议事的大厅里,搂着地上的一捧干草,哭个不停。
一堆小狐狸们好奇地围上来,用小爪子蘸了蘸她脸庞的泪水,放到嘴里咂摸两口,皱着脸跳开了。还有两个在忙着玩江灵的头发,一个偷偷地抢她手里的木簪,被江灵狠狠一蹬,吓得跑开了。
清流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副场景,立刻花容失色,赶走剩下的几个狐狸,把江灵扶了起来。
“你来这里作甚?还不回去躺着?”清流锁眉道。
江灵翻了一个白眼,鼻涕都快淌进嘴里,却仍然不忘推开他,恶狠狠道:“不要管我!”
“好好好,不管你。我叫姜少华来管你。”
“不许去!”江灵拽住清流的袖子,顺势抹了一把鼻涕,又哭将起来。
清流叹息着,扶她坐起来,把她手里的干草一根一根地抽走,无奈道:“你这是何必呢?或许是我那日说得不够明白?”
江灵的眼皮无力地翻了翻,道:“都说清楚了,也说明白了,但是,但是,”她侧过头看着他,哭喊道:“我不行!我做不到!”
她将凤尾桃木簪贴在心口上,嚎啕大哭起来,惹得小狐狸们又纷纷出洞来看。
清流拍拍她的后背,一边替她顺气一边安慰道:“这件事委实难了些,不过也不是绝无可能。只要你打开心扉,多多看看姜少华的好,过些时日,你就能把白冰忘了。”
江灵抽了抽鼻涕,带着鼻音道:“真得吗?”
清流很有信心地点头道:“真得,我保证。”
江灵想了想,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又不知道我现在多难受,你还一直撮合我们,你给我捣乱,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说着说着,她的音量越提越高,说道最后一句,简直要破了嗓子,用全身心的力气在控诉清流。
清流捂住尖耳朵,听着江灵开始呜咽才放下手,挠挠脑袋道:“要不,我叫红药来跟你讲一讲?”
江灵猛然甩头,将一颗泪水或者鼻涕都甩到了清流脸上。
她代表了无数被男人辜负的女人大声呐喊道:“你走!负心汉!”
清流终于抵抗不住狐狸们的视线,讪讪地离开后,找姜少华谈心去了。
“少华啊,江灵在狐狸洞里醉酒发疯,你要不去哄哄她?”
姜少华碾药末的手停下来,看了看狐狸洞的方向,叹了半口气,摇摇头,又继续碾药末了。
他这个态度让清流十分不爽。清流眼睛一眯,伸手一抓,石碾子便飞到他手中了。
姜少华终于停下了动作,用袖子抹一抹额上的汗,无奈道:“清公子,江灵妹妹此刻怕是不想见我。”他抬头看着清流,忽而有些欲言又止,被清流示意后才垂着头,似乎不太好意思地说道:“特别是清公子有意撮合我们二人之后,江灵连我这里都不愿意来了。”
清流听了,不免有些难堪,稍稍一回想后,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他走了几步,坐到姜少华身边,语气低沉道:“若是不撮合你们,江灵怕是这辈子也不会答应跟你成亲。”
姜少华沉痛地点点头,对清流说的话深信不疑,其实这也是他正苦恼的事。
自从他知道江灵拒绝自己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她的夫子,那个神秘的人物白冰后,姜少华便觉得十分无力。
他没见过白冰,不知道白冰是个何种风华绝代的男子,能让江灵如此念念不忘。不过他觉得江灵能够看上的人决计不会差,起码不会比他差。
想到这里,姜少华没来由地生出几分自卑来,以为自己不过寻常人间男子,身无长物,手无缚鸡之力,又加之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他拿什么来求娶江灵呢?
姜少华因此伤心了好几天,不过一沉浸在学习药理,诵读医书中后,他那颗自卑的心又渐渐松下来,能冷静思考了。他不是江灵那般执拗的人,他想了两天就想出一套理论安慰自己道:江灵妹妹遇到白冰在先,又先喜欢的是白冰,他姜少华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可是清公子说,江灵跟他才是良配,与白冰是绝对不可能的。既然如此,他又为何伤心呢?他只需要戒骄戒躁,耐心地陪在江灵身边,等她回心转意就好。
可是理论与现实总是有些差距,他在等待江灵想通之前,自己先受不住了。他因为江灵刻意地疏远而难过,因为江灵略带嫌弃的眼神而惊慌。他只能将自己埋在医书堆里,才能稍稍缓解一下。
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问道:“清公子,可否告知白冰是个什么样的人?江灵喜欢他哪些地方?少华虽不才,但是有个榜样在前,有样学样,总归不会像现在这样让江灵不满意。”
这话把个清流说的目瞪口呆。他看着一脸坦诚的姜少华,不由得吃吃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学不来的!唉,你竟然跟江灵一样痴了。”
清流忽然笑道:“如此正好,这说明你们的姻缘就是天定。”
姜少华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拿不准清流的话是褒奖还是讽刺,所以不知道接些什么话才好。
清流却兀自闭目沉思着,紧皱着眉头,忽又站起来,在洞里走来走去。
姜少华揉揉太阳穴,放松了会儿精神,忽然听到清流一声惊喜地喊叫道:“对!我怎么没有早点想到。”
他走到洞口,看着不远处的定坤阵石壁,拊掌道:“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