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信封封口拆开,取出信件的时候,从里面掉落出一片银叶子,闪着森寒的冷光,映衬着尾端墨色的曼珠沙华,脉络花纹皆是清晰可见,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妖邪而又幽寒,连看一眼都有几分渗人。
银叶之墨?!
风清持和紫月痕都愣了一下。
风清持心情复杂地将银叶捡起来,紧紧地握在手心,心中却是一片惊疑之色。
银叶之墨是亦澈才会有的物件,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亦澈发生了什么事情?!
抿了抿唇,将手中的书信拆开,在看清笔迹的时候,风清持清透而又深邃的眸眼瞬间一缩,唇抿地更紧了。
不过,所幸,不是亦澈出了什么事情。
素白的宣纸之上,不过几个大字—两日后,流云涧,故人归!
风清持站在原地静默许久,好看的凤目之中一片浮浮沉沉,明明灭灭,令人无法看懂里面的情绪。
“姑姑?”一旁的紫月痕轻唤一声。
风清持回过神来,将手心的银叶子放在桌子上,听不出任何情绪地淡声开口,“这是以前亦澈给我的一支银叶之墨。”曾经,亦澈也给了她一支银叶之墨,这片银叶子,是她至死都放在身边的那一片。
所以,她若是没有猜错,这个送信而来的故人,就是锦雪!
因为,以前她和锦雪二人,去过流云涧。
看着紫月痕的目光,风清持缓缓开口,“当时被斩首的时候,这片银叶子我一直放在身边,刚才送信而来的人,是锦雪。”她以前的身体既然被锦雪悄无声息地带走,那么,这片银叶子在他那里也很正常。
紫月痕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有些危险和凛冽,然后看了一眼风清持,问,“那你会去赴约么?”
风清持看了一眼手中的书信,不算陌生的笔迹,带着茶香的宣纸,一切都熟悉而又陌生,最终,微微颔首,“去。”两日后,也就是她的生辰那一日,既然锦雪相邀,为何不去?!
“我和你一起去。”紫月痕直接开口。
风清持摇摇头,低低地笑了笑,“放心,锦雪不会伤害我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那里来的自信让她这么笃定,反正就是觉得锦雪不会要她性命。
“可是……”紫月痕还想再说些什么,风清持已经淡笑着开口,“放心,我算虽然武功尚且没有以前那么厉害,但是自保还是足可以的。”至于蛊虫,她并不是很怕,毕竟,自己也是医者,苗疆蛊虫这方面自己当年好歹了解过,而且自从知道这件事情牵扯到苗疆的时候,她自己也特意找了一些有关蛊术的书籍翻阅。
紫月痕皱了皱眉头,显然还是不同意风清持一个人过去。
“放心,以前好歹和锦雪相处过一段时间,这点了解还是有的。”风清持安慰对方。
紫月痕极为鲜见地对风清持翻了一个白眼,“你很自豪?”当年她府中那么多的男子,便是他看了都觉得厌烦。
风清持瞬间黑线,没好气地瞪了紫月痕一眼。
“到时候我在流云涧下面等你。”紫月痕也是相当固执,而且,一旦做出了决定,便不会轻易更改。
风清持看着面前的紫衣男子,半靠半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半眯着眼睛瞧着对方,“还不错嘛!总算在你身上看到一些帝王的风范了!”
这下,换紫月痕黑了半张脸。
他可不认为对方这句话是在夸他。
果然,下一句话就出来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张口闭口就是姑姑的小屁孩了!”
紫月痕顿时整张脸都黑了,望着对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我现在比你还大。”
“现在比我大我就不是你姑姑了?”风清持看着对方,漫不经心地开口。
紫月痕:“……”他不想说话。
“对了,要在这里用午膳么?”风清持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问。
“不用。”紫月痕温润的容颜难得添了赌气的神色。
“哦!不用的话那你们快点离开吧!看着天气好像快下雨了。”风清持淡淡开口。
天际的乌云较之刚才厚重了几分,就像是一层一层地堆积咋一起的,越来越深,越来越沉,像是随时都会坠下来一般。
看着外面的天色,紫月痕赌气的情绪也消失了,打算和蓝钰离开,两人还没有出门,瓢泼大雨而至。
“得了,你们还是在这里用膳吧!雨停了再回去。”风清持用手撑着下颚,坐在椅子上,颇为漫不经心地看着两人。
紫月痕和蓝钰都没有再说话,而是在厅前安静地坐着。皇宫里行云止水还是很远,现在雨又这么大,不如等雨停了再离开。
风清持和紫月痕二人在下棋,蓝钰坐在一旁观战,外面大雨如帘幕,寒风瑟瑟,室内一派静谧祥和。
没多久,一道修长的雪青色身影从雨幕中缓缓而来,手中撑着一把青色纸伞,握着伞的手骨节匀称,白皙修长,从远处缓步而来,优雅至极。
蓝钰是率先发现言络,看了一眼正在下棋的二人,风清持手持墨字,拈了一粒棋子放在手中细细把玩,紫月痕之间握着一粒白玉棋子,目光落在面前的棋局之上,微微凝眉。
很明显,风清持设下了一道难关,让紫月痕一时没有办法破解。
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中的棋子,其他的才艺她确实一窍不通,但是这棋艺,却鲜少能碰到对手。
余光不经意瞥向了外面,看见了雨中那一道朦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