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峥这么说,是因为最近的风头,大明自经过了洪武时的疯狂压制,再经过建文帝,永乐的盛世后,人心开始放得开了,尤其是士大夫放得最开,平日里游山玩水,吃吃喝喝不亦说乎,如此一来,勾栏之业甚是发达。许多达官显贵不问朝政国事,沉溺于歌舞升平、灯红酒绿之中;名流贤达携名ji冶游、郊游寻乐。后来,还出现了研究、评价勾栏的书籍,成为当时的士大夫,达官贵人的游玩指南,而且诗风亦是变得缠绵悱恻,什么“qing楼shao妇悬明榼,软金刺绣罗衣裳。纤歌宛转声绕梁,围屏ya坐飞琼觞。流苏锦帐双鸳鸯,梦魂醉入温柔乡。东风破暖吹红香,落花点点更漏长。游丝飞絮春茫茫,柔肠一寸生秋霜。吴山青青江水绿,燕语莺啼空断肠。什么白头如故,肯把须臾负,缱绻几年余,无日不形随影顾,好时偎倚,病里扶持,比翼鸟、连理枝,难並双心固。
拥衾联臂,细细和伊诉,闇想结交初,经受过许多折挫,钟情在、我辈得常伴多情,烦恼也成huan度。更有甚至,干脆打着洪武的皇帝,一语道破勾栏之意,与人斗,其乐无穷;真千古不易之论也,piao之时义大矣哉!“
有了这股风气的渲染,大明的勾栏之业立即风靡整个大明,qing楼女子更是满布天下,大都会有数以千计之多,就是穷乡僻壤,也不乏其人。
这股风气,立即引起了有志之士的警觉,上报朱瞻基,朱瞻基虽文采fēng_liú,但对感情一事还算忠诚,对于社会上这股风气大为痛恨,有意杀一杀这股风气,只是刚刚登基,国事太多,一时腾不出手来,加上安南一事一直悬而未决,才不得不让这股风气继续存在,不过皇上有整治这股风气的心思,满朝文武百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前些时日,锦衣卫,东厂的番子闻风而动,在北京的八大胡同大大查探了一番,便是周边地方也没放过,得知勾栏布满京城,朱瞻基大为震怒,立即下令查封了北京和其他大城市的大批勾栏,废除了原有的官ji制度,禁止官员留恋勾栏之地,皇帝的措施果断而不容置疑,将大明两京一十三省经营了数十年的官营勾栏全部革除,严令御史纠察官员德行品性,胆敢违令的官员,必然罢职,永不叙用。而士大夫,也要受处罚,甚至在科考中不予录用。虽说皇帝的意思是表现了出来,但毕竟表现的不甚强烈,只要不是他过分,问题倒也不大,所以大明文武百官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小心应付而已,并没当回事。
“吃些酒菜而已?算不得什么?走吧?“杨士奇呵呵一笑道。
杨峥见他如此,也只好苦笑的点了点头上了轿子。
轿子很大,坐在里面极为宽敞,里面甚至放了几个小吃,一壶女儿红,几本书籍,看得杨峥一阵羡慕,心道:“怪不得,大明的这些官儿都喜欢坐轿子,无论大小,只要符合身份,都弄那么一顶小轿,这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一种享受,试问这样的冷天,轿中温暖如春,几碟小菜、一壶浊酒、几卷书籍,简直就是一种士大夫的生活啊?
就在杨峥打量,轿子已经被抬了起来,虽说坐着两个大男人,但抬轿子的四人人高马大,并不如何吃力,吆喝了一声,便抬着轿子向勾栏胡同走去。
勾栏胡同,《燕京访古录》中说:“勾栏胡同,为元时御勾栏处,中一巨室废第,花园内一小庙,庙内有一铜女像,坐式,高四尺八寸,方面含笑,美姿容,头向左偏,顶盘一髻,插花二枝,身着短袄,楚楚动人。”自永乐迁都北京后,这里就成了烟花问柳之地,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qing楼薄幸名。”
一时大大有名,不过这里烟花之地与江南的青楼略有差别,虽也是烟花柳巷之所所用的青砖,有如达官显贵家的一般模样,故名青楼,也是士子雅集之地。据八大胡同的一些书籍记载,这里一类为头等勾栏,原名叫“堂”,又叫“大地方”。“堂”的叫法,是从明代而来的古称;“清音小班”则是后来出现的南方班头等勾栏的专称。二类为二等勾栏,原名叫“中地方”,后称“茶室”;三类为三等勾栏,称为“下处”;四类为四等勾栏,称为“小地方”,为最末等的勾栏,俗称破窑了!
轿子绕过正街,便到了勾栏胡同,立即人声鼎沸了,各种欢声笑语之声络绎不绝,杨峥虽听说过勾栏胡同的大名,身为男人还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不免好奇的掀开了帘布四处张望起来。
在这之前,他就听说过,在京师有“东富西贵,北贫南贱”,大约按照社会地位划分了住在四九城的人群。“一liu戏子,二流推,三流王八,四liu龟,五剃头,六擦背,七c,八盗,九吹灰”……五行八作的各色人等,戏子,艺人,qing楼,乞丐,天桥卖大力丸的,都住在南门城外,这儿地段好,人来人往,加上勾栏的帮衬,此地除了皇城的九大城外,最为热闹繁华的地方了。
轿子在勾栏胡同门前停了下来,杨峥急忙走了下来,见前面是一座不大的小楼,似是经过高手匠人的精心设计,却巧夺天工、小巧玲珑之余,多了几分江南小桥流水的意境。
“别发愣了,进去再说!“杨士奇这时也走下了轿子,笑着道。
杨峥嗯了声,抬腿走了进去,不知是不是因为生意太好,门前并没有如江南的红袖招、江南春一样站着女子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