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夫人一看,籁地两行泪下,道:“回官老爷的话儿,到这里隐讳不得。今日这事情有些奇怪,但小女子禁不起打,只能觅幅纸和笔,与他供招。”
皇甫夫人写道:“自从小年夫妻,都无一个亲戚来往,即不知把简帖儿来的是甚色样人。如今看要教侍儿吃甚罪名,皆出赐大人笔下。”见恁么说,五回二次问他,供说得一同。
众人听到了这儿,纷纷好奇,沈夫人毕竟是女子,最先沉不住气息,见高航坐下喝茶便哼了声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有点风吹草动,便疑神疑鬼的,我看这皇甫夫人可是规矩的很,这贴子定是那个男人做的无聊之举,偏生那皇甫老爷信了,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再说了,这皇甫娘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根本没有与坏人接触的机会,又何来不贞之举,说不定这帖子便是皇甫老爷想要纳妾的借口罢了?”
这样的一番话话儿,从沈夫人的口中说出,多少有些不合适,毕竟这是个存天理了,灭人欲的时代,虽说这里是安南,大明的那一套离得还有几分遥远,但在座的除了杨峥这个拥有六百年的二十一世灵魂的人儿外,其余众人可都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列女传》可是一直奉为经典,哪能容得一个女子说出这等话儿。
场上除了杨峥外,众人面色都有些不好看,黄福粘着长须道:“夫人此言差异,存天理,灭人欲乃圣人之言,岂可有错,皇甫夫人固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未必就没有人窥视,说到底还是皇甫夫人太过照招摇,引起了旁人无端的yu望,皇甫老爷这么做,无可厚非?”
徐朗、张本、段誉等人早已点头不跌,王通则是红着一张脸,扭过头恨恨瞪了一眼沈夫人。
沈夫人似有些不服气,xiong脯随着呼吸跌宕起伏,好不引人眼热,她一双美目扫了一眼众人,哼了声道:“存天理,灭人欲,说得好听,十载春啼变莺舌,三嫌老丑换蛾眉,这就是你们男人诵读圣人之书,从中悟出的道理吧?”
这话儿太过尖锐,徐朗、黄福、张本、段誉等人顿时面上一红,这诗儿是江州司马白居易的得意之作,他买了一批十五六岁的女孩来当家ji,才玩了三几年,人家也才十八九岁,就嫌人家老了丑了,当废品处理掉,再买进一批新鲜货色,一而再,再而三,还公然写进诗句,公然以此自炫,这事情的确不是一个读书人能做的,偏偏这江州司马还是作《上阳白发人》、《陵园妾》、《井底引银瓶》、《琵琶行》的大诗人,名传千古,因此,沈夫人的话儿一出,无人说话。
王通看了看众人,面上有些不好看,只觉得夫人当众说出有损女子贞德的话儿,实在太过丢脸,场上都是饱读圣贤书的读书人,一个官家夫人说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儿,未免太过丢人了,狠狠瞪了沈夫人一眼,骂道:“混账东西,看你说的什么话,圣人的话儿有错么,节烈zhen操,本就是女子该守的德操,常言道一马不配二鞍,一脚难踏两船,所以一女不侍二夫,这皇甫夫人若没做出亏心事,又何来有人送帖子一说?你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回去收拾你!”说完,王通对着众人一抱拳道:“让诸位大人见笑了,都是我平日里娇宠坏了,才养得这么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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