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弟子将用药膏将那只不成人形的手臂,抹了通透,这种药膏除了止血外,还有麻醉的作用,这么做一来可以减少犯人的苦楚,另外也是怕受刑者过早失血过多而亡,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说,还违抗了旨意,所以容不得他不敢有半点马虎。
稍作停顿,刽子手再一次持刀,每挥一下,身旁的侍卫就大声念一声,台下的哭声则大一些,往日热闹非凡的刑场,今日却是一片哭泣之声。
阮鹰因为去了眼皮,双眼挣得大大的,但因为看不见,谁也不知道他想什么,但谁都看得出,这个柔弱的老人,心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
台上酷刑还在继续,随着下刀越来越快,很开两只臂膀就被割得干净,那侍卫的唱诺之声也越来越大,数字从也一百变成个两百,但这种酷刑却叫人实在不忍目睹,台下的众人面前听了一会儿,再也听不下去,纷纷掩面而走,不多时万千人的刑场去了一半人,剩下的一半人也不忍心再看,纷纷背过身去。
刽子手刀法越来越快,不多时阮鹰就成了一个血人,台下的百姓看到这一刻,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四周的将士也多有不忍,掩面而去。
而阮鹰始终一声不吭,面色平静,此时被人以麻布裹身,等待着最后致命的一刀。
场上这时忽然变得一片宁静,万千众人将目光望向邢台,望着那个始终面色平静,一声不吭,从容赴死的老人,心里默默的念道着:“最后一程了,送送吧!“
“高将军,你们来了?“城门外,一支劲旅疾驰而来,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高航。
自从得了杨峥的命令后,他便一直暗中帮助阮虎,若不然单靠他的能力,如何能集聚其这一百多号精兵强将,今日一早,两人各分两路,高航等人从大路,目的是吸引黎利的注意力,而阮虎则亲自率领兵马从小路,好以最快的速度感到刑场。
如今看来双方的效果都不甚理想,高航一马当先奔到城门下,不及细说,冲着身后的锦衣卫喝道:“破门?”
要说锦衣卫打仗未必行,但要说攻破城池,手段可就比阮虎这帮当兵的厉害了多了,只见一声令下,身后的将士迅速排开,三匹骏马互为一体,跟着从怀中摸出强弩,数百把强弩发出索索索几声,便想城门发射,听得当当当几声,强弩的弓箭并未射穿城门,而是勾住了城门的顶端,底端、门环,强有力的钩索,在阳光下露出锋利的爪牙,这些爪牙是经过特别打造,甚是牢固,数百把的强弩,绳索立即将那朱红的城门密密麻麻的包围了在自己的爪牙之下。
高航喝道:“动手!”
百个人立即将绳索往马脖子上一套,便挥鞭猛打,坐下的马匹吃痛,嘶鸣了一声,迈开了蹄子先前飞奔而去,马背上的锦衣只需拉着马缰,与众人成一个方向便可。
城墙上的侍卫,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破门之法,一时竟忘记了厮杀,只是死死的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绳索,好一会儿才听得那侍卫统领喝道:“快,快,他们,他们是要破门,快,快砍索!砍索!”
惊恐的侍卫们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舞动的朴刀上前。
高航道:“强弩手!“
阮虎一呆,立即挥舞着手中的神臂弩喝道:“射!“
“索索索!“数百只强弩迅速射出,第一波迎下来的侍卫冷不丁之下,被射杀数十人,剩下的侍卫不得不挥舞着朴刀厮杀,但阮虎的神臂强弩,不但是改良过,避免了射程近,杀伤力低下的缺点,此时变得精准无比,更大的优势在这种三线阵法的配合下,不需要停顿,如此一来,在没有任何掩护的情况下,杀伤力可想而知了,侍卫冲上了一波又一波,就是近前不得城门,而阮虎心头焦急,烦躁下手没半点留情,强弩如密雨一般射向城门前的侍卫,哀嚎声中,也不知倒下了多少。
而高航这边,数百匹战马齐齐发力,在高航一声又一声的催促下,在数百个锦衣卫不断挥打马背的狠辣下,听得轰动一声巨响,那一扇紧闭的朱红城门,轰然倒塌了下来。
“快,快守住城门!“侍卫统领大惊之下,还算镇定,急忙组织侍卫护住城门。
阮虎眼里闪过一丝狠戾,正要下达厮杀的号令,却听得高航喝道:“让我来!“话音一落,猛的从腰间抽出绣春刀,对着城门一指喝道:”冲过去!“
数百名训练有素的锦衣卫立即调转马头,他们的马是骏马,他们的刀是绣春刀,马上的人是大明的锦衣卫,这样的人要杀人,无疑是最快,最漂亮,最有杀伤力的军队。
城门前的侍卫,只觉得眼前刮起了一阵强风,尚未看清楚来人,数百把明晃晃的刀光便砍了下来,他们甚至还没看清楚对方的脸,就这么被对方砍断了脖子,就此死去。
就在众人挥刀杀人的时候,高航已经纵马越过了城门,只见一把雪亮的绣春刀扬天一闪,跟着一声惨叫,再看时,那把寒光逼人的绣春刀刺穿了那侍卫统领的咽喉,鲜红的血液顺着雪白的刀光一滴一滴地低落下来,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那侍卫统领的双眼兀自睁得大大的,就那么看着高航,仿佛不相信这相信还有这么快的刀,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高航冷哼了声,右脚猛的抬起,一脚踢在了侍卫统领的胸口上,对方哼了声,鲜血一飙,身子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数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