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言官为何就这么折腾呢?“看了许久,杨士奇轻声道。
杨荣、杨溥似是头一次看他露出如此厌倦的面容,不免感到惊讶,但三人共事多年,彼此心意相通,有些事情就是不言语,彼此也能揣摩些,因此两人并没问,各自看了一眼窗外,杨荣微微一笑道:“不折腾,那就不是言官了?”
“看这动静,接下来的戏怕是不小啊?”杨溥淡淡丢出了一声。
“言官整日的咬人,今日弹劾这个,明日骂那个,仿佛这天下的官儿,就没有清官了,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再看看他们一个个道貌岸然,哪还有半点忠君爱国之心……?”杨荣语气略带愤怒的道。
杨荣为人谋而能断,老成持重,尤其擅长谋划边防事务,一直处理边防重任,平日里没少接受边将的馈赠,就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没少被言官弹劾,最厉害的时候差点让他挂冠而去,因此对于言官没事乱咬人的本事,的确有些看不惯,碰上了总要骂上几句。
杨士奇、杨溥都知道他这点小心思,听了这话儿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过话儿,而是重新回到了刚才的话题,杨溥道:“东里,这出戏你怎么看?“
杨士奇眯着双眼,看了看,脸色平淡地道:“还能怎么看,无非是往大的看了?”
“往大的看?不见得吧,杨峥名声虽不错,可毕竟是年轻了些,能用的人脉,算起来也就是翰林院了?以为看啊,这出戏怕是到头了?”杨荣道。
杨溥粘着一把长须,呵呵一笑道:“勉仁这次怕是要看走眼了?”
三人之中,杨荣与杨峥接触最少,虽敬佩他的才学,以及过人的胆识眼光,还有那敢为天下先的勇气,但不可否认他一直认为杨峥的才学多是偏才,造福一方或许可以,用来治国,就略显不足了……,鉴于这番认识,才有了刚才的一番判断,如今听杨士奇,杨溥的口吻,似不止如此,好奇心登时大起,忍不住问道:“此话怎么说?“
杨溥看了一眼杨士奇道:“是你说,还是我来说?”
杨士奇呵呵一笑道:“我可什么也看不出来,自是你说了?“
“老狐狸!“杨溥笑骂了声,也不推辞,轻声道:“杨大人年纪轻不假,可说到才学,见识,气度、胆识我认为当今天下,除了于谦之外,无人可与比肩,这番评价,想来没什么问题吧?”
杨士奇、杨荣点了道:“他担得起这几句评语?”
杨溥点了点头,道:“这样的人,又岂能这么轻易就范呢,你们看他这几年的行事,那一样不是在旁人看来不可能完成的,他硬是给办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