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努力,没得到自己应有的结果,不管是谁心头多少有些不平衡,他也有,可转念一想,也许这是朝廷考验自己,故意为之,抱着这个想法,他又勤恳的干了三年,想着这一次总可以了吧,可满心的欢喜,迎来的是更讽刺的下等,三年又三年,换来的是这种结果,饶是赵枕再有雄心壮志,也给浇灭了,自此断了希望,与政务上再无半点心思,终日与诗词歌赋为伴,短短几年倒也落了一个诗词县令的名号。
顶着这个名号,足足九年的县令,才在宣德元年做了苏州知府的通判,算是略提了一级,算是慰藉了他多年受伤的心,当年的那点壮志雄心再次被燃烧了起来,本以为可以大展身手的时候,况钟来了,人家虽是刀笔小吏出生,可手段却不差,几番交锋下,他都落了下成,便也死了与其争雄的心思,只想着再作几年通判,运气好点混一个知府致仕回家,也算是光耀门楣了,所以这个时候让他罢官,或多或少有些不情愿,何止是他,在这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年代,没有几个官儿是真心愿意放下头上的乌纱帽,要不然也就没了今日这番较量了。
赵枕咬了咬牙道:“大人这么做,只怕是不妥吧,你虽是知府大人,可肆意罢免朝廷官员,难道就不怕人非议么?“
况钟冷笑一声,道:“非议,我况钟清风两袖去朝天,不带江南一寸绵,最不怕的就是非议,不怕告诉你们,当初皇帝让我来苏州,就是怕苏州赋税徭役繁重,豪qiáng_jiān猾玩弄文字典解法律,作奸犯法谋取利益,地方官员不听从号令,特意授予本官对所辖官吏有处置之权,此事吏部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便是这考核法我让人送到了吏部备案的,郭大人是看过的……让我当断则断不必顾忌,你们说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众官登时傻了眼,原本觉得知府大人横的很,上任才几天的功夫,不是打就是杀,那会儿还以为人家是立威,如今看来,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威严,手中捏着锋利无比的尚方宝剑,还有什么威严比这个管用呢?“
况钟的这一番呵斥,众官儿立即不敢多言,就是赵枕一声不肯。
况钟道:“若还想做官的,从今日起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况某也不是杀人狂魔,更不是没事儿玩什么罢免乌纱帽的游戏,我没那个心思,也不喜欢玩这一套,弄考核法就是告诉你们,咱们是大明的官儿,吃着朝廷的俸禄,穿着朝廷给的这一身官袍,就得做些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百姓的好事,这才不辜负朝廷信任一场!”
众官儿虽还一脸的怒色,但比起刚才似有了些惭愧。
况钟继续道:“你们都是走过科考的人,该知道一个不算富裕的家庭,让一个人读书须得花多少银子,少说也该有百来两银子,你们的父母,兄弟姐妹,你妻子,你儿子,甚至是七大姑八大婆他们为供养你们读书,省吃俭用,把能省的都省了,你们难道就没看到,在你们读书的那些年,他们没有吃过一餐饱饭,没有添一件新衣,甚至为了你们去做旁人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们为了是什么,你们比我更清楚,本官相信他们不是为了让你们来做一个碌碌无为,只知道肥自己的贪官、赃官,他们更愿意看到的是一个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黎明百姓的好官,而不是人人看不起,人人都可以骂的贪官、赃官,你们堂堂七尺男儿,不劳而食已经很不应该了,如果再辜负他们当初对你们的期望,你们不觉着羞愧吗?”
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儿,顿时让众官儿一个个羞愧的低下了头,当初年,他们金榜题名,春风得意,何尝不想做一番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黎明百姓的大事,范文正的两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他们时时放在嘴边的警示名言,可现实的残酷,让他们不知何时将这一番言语抛之脑后,他们开始收取好处,开始偷奸耍滑,甚至昧着良心做了不少对不起百姓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天下的官儿都是如此,谁也比谁好不了多少。
可况钟这一番话儿,让他们认识了自己的错误在哪儿,天下的官儿不都是乌鸦,还是有一心为百姓事的好官,他们勤于政事,忠于职守,除奸革弊,为民办事,上不愧朝廷,下不负百姓,与自己那一身所学,又何尝亏负了呢?“
“为官之道,是大圣王,以正法化,能使众生悉皆安乐。譬如世间一切堂殿,柱为根本,人民丰乐,王为根本,依王有故。亦如梵王能生万物,圣王能生治国之法利众生故。如日天子能照世间,圣王亦能观察天下人安乐故。王失正治,人无所依。若以正化,八大恐怖不入其国:所谓他国侵逼、自界叛逆、恶患疾病、国土饥馑、非时风雨、过时风雨、日月薄蚀、星宿变怪。人王正化,利益人民,如是八难不能侵故。十年寒窗一朝成名,不知恤民清廉,这官不做也罢?”
众官儿面露愧疚之色,赵枕道:“大人别说了,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你说得对,高居俯视,听政万方,寂然不动,感能无碍,言不虚发,一切自成。王欲理人,先自理身,我们连这个最浅薄的道理也不明白,还有何面目为一方父母官呢?”
其余众人都有这个心思,纷纷点头。
况钟今日本是杀杀风气,顺带教育教育这帮挨千刀的下属,眼看效果还不错,自没有继续追下去的道理,道:“丢了羊,就把羊圈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