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记录在案的一万多亩良田,况钟脸上洋溢着兴奋,他对苏州的弊端不是不知,可一直无从下手,好不容易找到了丈量土地,却迟迟不敢下手,以至于苏州在他的治理下整整三年了,朝廷一个字儿的好处都没有,想着当年皇帝对自己的期望,满朝文武百官举荐自己的神情,让他这三年来时常心生愧疚,如今有了这个六个差别对待,与苏州而言,是稳中求胜,与他况钟而言,是彻底治理苏州的开始,岂能不趁机整治,望着案前堆积的卷宗,大声道: “案子还是太少了,传话下去,明日一早衙门比平日里提前一炷香开门接受苏松的百姓前来伸冤告状,但凡有田产案子的,本府免费替他秉公办理,讨回属于他们的公道!”
“一千件案子,这还不够多?”邹亮吃了一惊,道:“大人,这事儿是不是太激进了,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凡事都要讲究循序渐进 。有了量变才会有质变,万不可焦躁,如果做事一味追求速度,逆其道而行之,结果反而会离目标更远。如果想要快速完成某件事,其效果未必会好,甚至大失所望,万不可急于求成。如今的苏州城,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大人还是……?”
况钟叹了声道:“宁详毋略,宁近毋远,宁下毋高,宁拙毋巧的道理,本府岂能不明白,但苏州一带可不比别处,不说这里是大明的赋税重地,就说大批官员在这里闲居,又多是豪强之家,我若不趁着他们还没醒悟过来,趁机出手夺取本就属于朝廷,属于百姓的良田,日后少不了要费些力气?“说着豪气万千的道:”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xie)歌台,fēng_liú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如今本府行的就是与大户、富户争利,要的就是这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不然你我那什么压制他们退田!“
邹亮难得看况钟脸上的兴奋,又细细斟酌了一番,还真如大老爷所言,想要富户、大户退田,还真要点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气势,当下不再多言,将告示写好,晾干后,便去了府衙,找人明日一早发告示去了。
况大人则继续低头埋首剩下的案件中,要说处理了一天的案子,不累人那是假话,可想着没一件案子的背后,就有可能是还百姓一份公平,况大人心头之乐呵,再看这些田产案,着实没有累的感觉,反而越发兴奋起来。
比起况大人的兴奋,金家府邸却一片肃然,似今日这样的事情,无论是金家主人,还是金家仆人都有些年月没看到了,往日那些衙役哪一个进来,不是狗一样,就是他们这些仆人都可以呵斥,辱骂,但今日这天是变了,衙役大摇大摆的进来了不少,还打了人,抓了金家大公子,如说这个不算大新闻的话,那金公子吃了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