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除了经营自己的生意外,还得最大限度扶持那些小商小贩,改革他们的经营模式,壮大他们的资本,提供给他们最便利,最直接,最善于盈利的好处,唯有这样他们才一步一步的走向壮大,各大商家才能真正达到壮大自己的目的,一百多家不是一个小数目,处理不好就容易出乱子,而苏州的商业在眼下这个最关键的时候,绝不容许有半分的乱子,一旦苏州商业乱了,江南就跟着乱,江南一乱,朝廷内外蠢蠢欲动的力量就有了用武之地,这一点对方看得明白,才别出心裁的用了九大红顶商这一招。
当然了,这些都是沈老爷子的猜想,但他自问自己的猜想差不多接触到了问题的实质,但与此同时,他心里也不是没有一个疑问,九大商家按他的预想一家合并一百多家小商,但苏州的大小商家有大有小,有好有坏,一旦合并红顶商就需要承担所有的赋税,这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一年两年他自问承受得起,可三年五载他就不好说了,再者,杨峥并没有说出小商合并的原则,在全然不知的情况下,苏州小商的规模大小,数量多少,就成了关键,一旦拿到手的全是拖油瓶,数目又是最多的,那无疑是要了他的老命,他甚至有些怀疑,杨峥在最后的一刻,将最后的一个名额给了沈家,是一个巨大的坑,他想要借用这次机会彻底将他沈家坑了干净,这种可能并非没有。
本着这个想法,他对了解苏州大小商家的愿望就越发迫切,这样做既是防患于未然,也是为了改善自己这次的耻辱,对于这次沈家落败的原因,他心知肚明,粮食危机带给沈家在苏州影响太坏,坏到以至于往日关系密切的米行十六家都走上了对立面,沈家实力固然是苏州最强的,可论人望还不如米行十六家的陈家,这一点他难以接受,所以在这之前,他必须恢复人望,以不变应万变,本着这个心思,这几日走下来,也算有了大致的了解,以商人而论,苏州大小商以为吴阊至枫桥,列市二十里最为发达,这里的商业、工场、作坊遍布,市镇繁荣:纺织,染坊,米行,油作,茶楼,酒楼,鳞次栉比,小商虽多,其规模却还不小,经营手段也不算太过落后,月月还有盈利,其次就是从西北到虎丘的山塘街印刷业、造纸业、建材业、造船业、酿酒业、制茶业、榨油业,皆是全国中心或全国中心之一。这几地的商家并不差,若能并入对自家的生意可谓是大大有好处,差一点的就算太仓、吴江一带了,这些商人因受海禁的影响,无论是规模还是商人的经营手段都太过落后,一旦并入太多,难免受其影响,因此这几日他可算是花了不少功夫琢磨,让吴阊至枫桥一带的商人合并沈家门下。
几日的琢磨,加上或明或暗的拉拢,倒也有四五十家答应在三日后的宴会上,主动合并在沈家门下,对于这个结果他自是十分满意,对于三日的宴会也十分迫切。
随着小商小贩堆砌起来的宴会延续了三日后,一直期待的小商合并宴会如期开始举行了,地点还是在金鸡湖畔,所有的费用来自巡抚衙门,因这是苏州第一次有府衙举行的宴会,其规模无疑是最大的,苏州百姓欢喜之余,苏州府衙各大官员也隐隐有扬眉吐气之感,似这样府衙举办的宴会差不多十年都没有了,苏州大小官员几乎都忘记了府衙还有这等扬眉吐气的时候,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府衙没有银子,年年拖欠的赋税,早已让他们丧失了任何的自信。
但这两年他们的自信慢慢恢复了起来,先不说苏州这一系列的举动,就是他们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也高了不少,说话底气也足了许多,而且随着苏州的稳定,他们明显的看到了一个勃勃生机的苏州城在一天天走向繁荣,他们相信苏州的繁荣不再是记忆,在即将到来的日子里,一定会实现,身为苏州的官员,他们能有幸看到这一日的到来,由衷的感到自豪。
宴会的信息刚发出,各地的商家都蜂拥而来,对于这些小商而言,今日是决定他们命运的一日,所以人人神情之中显得既期待,又有些兴奋,相比小商的兴奋与期待,九大红顶商就显得镇定多了,红顶商对于他们地位身份的肯定,无形中对他们进行的了提高,这种良好的感觉,让他们欢喜之余,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回想起平日里那些官家老爷喜怒不形与脸色,可谓是他们心中的典范,这半个月的功夫,竟被他们学了个十足,即便是个个别的没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也勉强在欢喜之余,做到了矜持了。
随着九大红顶商的进入,宴会上开始沸腾了,这也那怪,从决定九大红顶商的那一刻,同时也决定了小商的命运,对于自己的命运,他们自是看到极重,除了个别自问定能选上一个好的商家外,其他的大小商人莫不是争着前来套近乎。
对于这样局面,九大红顶商早已预料,因此所做出的表现淡定而优雅。
宴会上各种小道消息也随之传了个满天飞,这个说这次的决定是由杨大人亲自拟定他们的归属,另一个说则是按照各个地区,每一条的商业街划分等等,各种消息不一而足。
与这些消息,九大商家面上看上去满不在乎,实则已算计开了,能坐在这里都是精明人,他们经过精密的算计,在平均的情况下,一千多大小商家,上百家小商是每一家的基本标准,在这样的标准下,日后能否壮大看的是手中一百多人小商的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