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暴露的尸骨还没掩埋,百姓的哭声还没有停歇,眼眶的泪水还没有擦干。在这样的时候,汉人的皇帝却穿戴礼服礼帽,乘着威严的车驾,坐在宫殿前,接受群臣的朝贺。盖起巍峨的宫殿,建立广阔的苑囿,来使他的妻妾尊贵,来使他的子孙富有,这种混账的手段,父王还让孩儿学习,这不是把孩儿送入火坑么,咱们这里是蒙古,纵然将来打入了中原,夺回了属于我们的中原,这世界就不该按照汉人的来,得按照咱们蒙古的规矩来,该杀的还是要杀,不该杀的咱们也不放过?孩儿就不相信还有人不怕死的?”
脱欢见自己说了半天,也先一句也听进去,不免有些恼怒,可有提不起心来呵斥,长叹了声道:“父王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但父王知道,为大帝王者,一人为天,大权在握,审时度势,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心宽以容天下,胸广以纳百川,用汗家的话说,为籴王者应该要有气魄,口才,不一定博学,但不能缺乏常识,不一定会做,但一定要会用人,善于招揽人心。这个道理不光是汉人用得着,咱们成吉思汗的子孙也一样用得着,父王不管你日后用什么法子治理瓦刺,但在这一点上一定要牢记在心?”
“孩儿明白了?”也先老老实实的应了。
就父子二人说话这会儿工夫,陆续有人走了进来,将士从帐篷里带来了柴火,点上了,火红的篝火,映红了半边天空。
“你们才来?”也先怒气冲冲的问。
来的都是瓦刺的文武大臣,虽说都是武将出身,但被也先这一声呼喝,身子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刚放牧了去了?所以耽搁了些时辰,还请太师见谅?”千夫长也不该陪着小心道。
瓦刺虽强大,但这里毕竟不是中原,放牧是他们乃以生存的条件之一,所以每日一早,将士们首先是将自己的牛羊赶出去,保证一家人能活下来,也先虽然怪罪将士们来迟了,可对于他们放牧也不好说什么,哼了声道:“这是军国大事,下次好好记着?”
众人唯唯诺诺了答应了。
“今日寻大家来,就是有一件大事需要你们听一听?”脱欢语气淡淡的道:“我蒙古之所以一直难以恢复昔日的故土,最大的原因便是这咱们未能统一,昔日成吉思汗一统蒙古,咱们蒙古的铁骑便纵横天下无所不能?汉家的皇帝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一次又一次的拉拢打压我们,让我们处在自我争斗战乱之中,构不成他们的威胁,咱们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是这大漠上的苍狼,大明那片辉煌的土地,是我们的故土,哪里有我们的大都,有我们的女人,有我们想要的金银珠宝,我们要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夺回它们?”十几人大声喊道,火红的篝火映在每个人的脸上,将那一张张或喜悦,或兴奋的神情全都照耀了出来。
脱欢道:“大都,我们蒙古的将士迟早要去的,但眼前的首要人物是如何让我们的蒙古重新统一?阿鲁台占着咱们蒙古最好的草原,领着最多的将士,却一次又一次的向明朝称臣,非但如此,还多次阻扰我瓦刺恢复故土的大计,实在可恨,此人不除,故土难以恢复,本太师决定,出兵鞑靼,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将士听得面面相觑,这个消息这两日在瓦刺朝野一直在流传,起先众将士只以为是那个不满阿鲁台的将士故意放出的消息,目的是引起太师的警觉,如今看来,这消息只怕是太师亲自放出来的,虽说众将士对阿鲁台也没什么好感,但终究是自己人,真要下手还有些犹豫?“诸位有什么意见,不妨直说,今日本来就是商议的?”脱欢剑一般的目光扫了一眼众将士。
众人不敢与他目光对视,纷纷低下头,没人啃声。
好一会儿才听得也不该试探的问:“阿鲁台先后拥立鬼力赤、本雅失里、阿台为可汗,自称大元朝太师,专权擅政多年,此人虽残忍好杀,但也有些本事,永乐七年明将丘福被他所杀,咱们贸然出兵只怕难以取胜?”
也先似对群臣的表现有些不满,冷哼了声,道:“你们还以为他是永乐初年的阿鲁台么,今日不同往日了,这家伙不知隐藏实力,被大明的皇帝打得差不多了,去年又被福余等三卫乘虚 而入,这老家伙已是日薄西山了,你们还担心什么?”
脱欢道:“诸位不必太过担心,阿鲁台已没落了,这正是咱们统一蒙古的好机会,咱们瓦刺这些年来,忍辱负重,所为何来,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一统蒙古,夺回属于我们的故土么,今日有这个机会,不换成功 如否,我们都要试一试?战事比的是实力,阿鲁台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虑?”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颔了颔首,也不该道:“既如此,咱这就是去召集将士?”
脱欢道:“不急,现在是早上,闹出的动静太大,难免引起大明的警觉,阿鲁台那个没出息的家伙,这些年没少与大明眉来眼去的,一旦被大明察觉,他们必然会来阻挡我们的,如果趁机出兵,那么结果就难以想象,所以这一战,我们必须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消灭了阿鲁台,唯有这样才能达到不给大明的任何出兵的借口?”
“这个怕不容易,阿鲁台的气势虽说不如从强,但人数还有三万多人,就算在夜晚,这多人我们也不一定能杀完?”也不该担心的道。
也先道:“谁说咱们要杀光他们,咱们要杀的阿鲁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