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峥暗赞了声聪明,并没有因为自己面前坐着的是两个孩子就绕弯子把该说的话儿隐藏起来,事实上他说的这一番话绝不是为了博得两位皇子的好感而继续授课,从一开始对于太子老师这个头衔,他就不屑一顾,自然没有巴结奉承的意思,所以这会儿说的话儿,自然用不着什么套路,略一沉吟继续说道:“两位皇子都是聪明的孩子,想来也听出了下微臣说的这一番话的目的,咱大明的天下很大,要听的话,要看的事很多,作为皇帝可不能光看紫禁城这一片天空,也不能仅听群臣的话,有些事情得自己去看,用心去听,看得多了,听得多了就有了明辨是非的本事这是其一,其二,圣人的大道理自然没有不好的地方,但这并不代表着圣人的道理就没有错的,时至今日能称得上圣人也不多,不外乎道家的黄老列庄;儒家的尧舜孔孟;墨家的大禹,但他们都是两年前多年前的圣人,不是今日的圣人,他们的看法,他们的道理或许适应两千多年前的君王百姓,但未必适用于今时今日,身为太子,帝王者要学会向前看,可以读圣人的道理,但不能全听了圣人的道理这是其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明师指路;明师指路,不如自己去悟。微臣这就是告诉殿下,所谓学问,说到底还是知行合一,知行相长,把学到的东西用在实处,实处有问题再回过头去学,唯有这样才能真正有所体悟。”两位皇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太子问道:“什么算是真正的体悟呢?”“这个怎么说,就说对圣人地看法,老夫子认为圣人就该用“无为”的自然法则来对待世事,警戒自己,他不是用空洞的语言来教训别人这就像天地一样让万物按照自然发展而生长,他滋养了万物并且不横加干涉,抚育了万物而不自夸自傲,万物靠它生长但它并不据为己有它为世间万物立下显著功勋却不自局其功正因为他不居功自傲,所以他的功绩就不会失去所以老夫子认为圣人是自然法则,是无为而治,而庄子则认为,鱼儿不能脱离深潭,治国的利器不能随便拿给人看。那些所谓的圣人,就是治理天下的利器,是不可以用来明示天下的。所以,断绝圣人摒弃智慧,大盗就能中止;弃掷玉器毁坏珠宝,小的盗贼就会消失;焚烧符记破毁玺印,百姓就会朴实浑厚;打破斗斛折断秤杆,百姓就会没有争斗;尽毁天下的圣人之法,百姓方才可以谈论是非和曲直。搅乱六律,毁折各种乐器,并且堵住师旷的耳朵,天下人方能保全他们原本的听觉;消除纹饰,离散五彩,粘住离朱的眼睛,天下人方才能保全他们原本的视觉;毁坏钩弧和墨线,抛弃圆规和角尺,弄断工倕的手指,天下人方才能保有他们原本的智巧。因此说:“最大的智巧就好像是笨拙一样。”削除曾参、史鰌的忠孝,钳住杨朱、墨翟善辩的嘴巴,摒弃仁义,天下人的德行方才能混同而齐一。人人都保有原本的视觉,那么天下就不会出现毁坏;人人都保有原本的听觉,那么天下就不会出现忧患;人人都保有原本的智巧,那么天下就不会出现迷惑;人人都保有原本的秉性,那么天下就不会出现邪恶。那曾参、史鰌、杨朱、墨翟、师旷、工倕和离朱,都外露并炫耀自己的德行,而且用来迷乱天下之人,这就是圣治之法之所以没有用处的道理。他老人家认为这天下想要得到大治,就不该有圣人的存在,而管夫子则认为,圣人之所以成为圣人,就是因为他善于分利于民。圣人不擅长分利于民,就同普通百姓一样了。自己总是贪而不足,怎么能算是圣人呢?所以,国家有事就取用于民,无事就藏富于民,只有圣人才善于把产业寄托于人民。人的本性,越是开导就越是通情达理,越是堵塞就越是悖逆。上面提供一个,下面就会回敬两个,治理国家就该学习圣人,懂得疏通,儒家则认为圣人,必须达到自身的品德与宇宙的法则融为一体,智慧变通而没有固定的方式对宇宙万物的起源和终结已经彻底参透与天下的一切生灵,世间万象融洽无间,自然相处,把天道拓展入自己的性情,内心光明如日月,却如神明般在冥冥之中化育众生,凡夫俗子永远不能明白他的品德有多么崇高伟大,即使了解一点,也无法真正明白他精神的边际到底在哪里达到这种境界的人才是圣人也就是说,儒家的圣人就该是天地间最全知的人,治理国家是上左有“耳”以表闻道,通达天地之正理;上右有“口”表以宣扬道理,教化大众;下边的“王”代表统率万物为王之徳,德行遍处施行。所以体悟每个人都不一样,需要自己去体悟,到底是儒家的好,还是墨家的,甚至还是道家的好,需要自己去看,去领悟,旁人替代不了。”“学生知道了,先生是告诉我们这天下治理得好不好,到底是适合儒家,还是道家,还是墨家要自己去看一看,什么时候用儒家,什么时候用道家得有个过程才好,不能笼统施政对吧?”太子仰着一张脸问道。杨峥颔了颔首道:“可以这么说,国家大乱,百姓因生计忙于奔波,这时候就要无为而治,先让百姓安定下来,耕种良田,收取粮食,吃饱饭才是正途,而百姓吃饱了饭,手里又有了银子,天下大定了,这时候在无为而治就不适合了,皇上就该实行仁政了,教导天下官员百姓实施德行了!唯有德行实施好了,百姓就知道拥护了。”“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