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道:“话虽这么说,可事情不能这么做,这宫中除了皇上,谁最有权势?”
曹吉祥道:“那还用说,自然是张太后了?”
王振道:“太后的权力大,一旦皇上有个身子骨不舒服,那帮文武大臣么则可以拿着张太后的权杖进入皇宫大内,你说这事儿该如何解决?”
曹吉祥摇了摇头道:“奴婢愚钝得很,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可以牵制张太后的权杖。”
王振道:“这事儿说到底还得看娘娘的态度,张太后无论喜欢不喜欢,娘娘终归是她老人家的儿媳,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要娘娘服个软,这事儿也就好办了,张太后权势再大,也是个六十年的老人了,老人心肠大多数硬不起来,也最容易听人劝说,你说娘娘若是劝说张太后不轻易送出权杖,她老人家能不带你么?”
曹吉祥想了想道:“好像不能?”
王振道:“当然不能了,咱们的这位张太后可是个聪明人,这根权杖可是她老人家立足皇宫的根本哪能那么轻易给了臣子,可涉及到皇上就不一定了,娘娘只管劝说,就算不能让张太后态度有所改变,善意的提醒阻扰太后的权杖送给文武大臣那也是好的,只要这事儿给办成了,这皇宫大内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曹吉祥道:“就怕娘娘忍不下这口气啊?这么多年了,这婆媳二人一直拧巴着,让她去服软,怕是不容易啊?”
王振道:“圣人云,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一个人要懂得忍耐,懂得退让,凡事要忍耐、包容一点,如果一点小事不能容忍,脾气一来,坏了大事。许多大事失败,常常都由于小地方搞坏的,咱们做的都是大事,更要懂得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把咱家这一番话对娘娘说了,咱家相信娘娘是个聪明人,会知道怎么做的。”
曹吉祥点了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王振又嘱托了一番,眼看再过一会儿便是太子授课的时间了,王振便不在多说,与曹吉祥一前一后走出了书房,一个赶往东宫,一个赶往坤宁宫而去。
棋盘胡同杨家府邸的院子里,杨大人斜靠在一张绣榻上,身旁站着是自家的一双儿女,女儿今年八岁了,已到了上学堂的年纪,大明的风气这几年虽开放了不少,可女儿家进学堂的还是少数,可女儿的教育问题又不能耽搁,所以但凡看准了杨大人有任何的空闲,大小姐就会领着女儿双儿前来凝听杨大人的教会了。
起先,杨大人是打算弄个家塾来家中坐镇,大明这几年学塾发达,遍布城乡。以经费来源区分,一为富贵之家聘师在家教读子弟,称坐馆或家塾二为地方村、宗族捐助钱财、学田,聘师设塾以教贫寒子弟,称村塾、族塾宗塾三为塾师私人设馆收费教授生徒的,称门馆、教馆、学馆、书屋或私塾。塾师多为落第秀才或老童生,学生入学年龄不限。自五六岁至二十岁左右的都有,其中以十二三岁以下的居多。学生少则一二人,多则可达三四十人。以杨大人这样的府邸,养几个先生也还养得起,这事儿让大小姐置办了,大小姐倒也同意了,从京城寻了几个学问都还不不错的先生,这些老儒生有感于杨大人的身份地位,想着日后万一成了尚书大人的学生,今日就是一段关系了,所以授课十分的卖力,先授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数日后扶手润字开始,再描红,再写映本,进而临帖。等能做诗词了,便授“四书五经”,兼读古文,如东莱博议、古文观止,老夫子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自问授得还可以,可不曾想杨家这一对儿女与寻常女儿家的大有不同,非但胆子大,就是见识也不是道学先生所能忍受的,比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按照道学先生的说法,这是诗的内容其实很单纯,是写一个“君子”对“淑女”的追求,写他得不到“淑女”时心里苦恼,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到了“淑女”就很开心,叫人奏起音乐来庆贺,并以此让“淑女”快乐。老先生认为这首诗歌颂的,是一种感情克制、行为谨慎、以婚姻和谐为目标的爱情实则是妇人的品德。可双儿却不这么看,非得说这诗是一个女儿家怀春的心思,还振振有词的把这首诗解说了一番,什么北方河静,水鸟相欢之声,声声入耳。诗人信步,听得鸟儿嘶欢,心内荡漾。关雎尚有洲渚之兴,人岂无怀春之心。
这种截然不同的说辞,让道学先生大为愤怒,当即将小丫头呵斥了一番,可哪知小丫头丝毫不服,仰着脖子还说圣人也是这么说的。
这个新论让老先生越发愤怒了,一直以来,他接受理念是这首诗被当作表现夫妇之德的典范,主要是圣人也都这么说了,孔夫子说了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司马迁,周道缺,诗人本之衽席,关雎作。仁义陵迟,鹿鸣刺焉。朱熹,孔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愚谓此言为此诗者,得其性情之正,声气之和也。圣人的话岂能有错,更何况这诗它所写的爱情,一开始就有明确的婚姻目的,最终又归结于婚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