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入了自安居后寒颤几句后,便各自落了座,曹公公坐了主位,王大人坐在了客位,凤九紧跟王大人,胡子豪则坐在了末尾,早有知趣的小厮送上了茶汤点心便弓着身子退了出去,身为主人的曹公公没说话,其他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场上气氛略显尴尬,王朗头一次来这一品居,不免有些好奇,趁着落座了这会儿不动声色的四处看了几眼,眼看这里雕龙画凤,尚朴去华,明廊通脊,气宇轩昂,便是前面的小院里也是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宛如人间仙境,比起往日去的那些勾栏可谓天壤之别,最让他欢喜的是身旁的凤儿姑娘,眉目如画,身段更是娇柔无比,肤色滑嫩如水不说,那一双漆黑的眸子一颦一笑,无不充满了风情,让他心头忍不住生出,这才是该来的地方,只可惜今日还是因一个太监才入了这等人间仙境,不得不说是个绝妙的讽刺。
眼看气氛有些压抑,胡子豪不动神色的对凤儿姑娘丢了个眼神,后者会意颔了颔首,说句实话,凤九姑娘与这位王大人打心眼就看不上,从他进来色眯眯地盯着自己看,再看浑身寒酸的样子,便知是头一次来这儿了,这样的人着实让她提不起精神去应付,可碍于曹公公的权势,以及胡子豪的情面,不得不强颜欢笑的将半个身子骨贴了上去,为了体现自己用心,她还故意将那呼之欲出的sū_xiōng往王大人的怀里蹭了两下,北地的胭脂,比起江南的丽珠,总要大胆几分,况且这等最常用的手段,的确不算什么。
“奴家方才听公公说,王大人可是京城一等一的才子,奴家难得今日见了真人,王大人不妨放开些,给奴家说说才学的事儿可好。”凤儿姑娘说着一双乌黑的眼珠子就那么看着王大人,那妖娆的风情,王大人何曾见过。
自进了这一品居,王大人对这位能说会道,偏偏又妖娆妩媚的凤儿姑娘十分的满意,见这美人瞪着一双美目相求,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他早些年倒也认真诵了些诗书,这些年在工部一方面做那穷则独善其身的勾当,另一方面倒也暗地里读了不少书,文、词、赋、散曲、杂剧、弹词,都有涉猎,官场用不上这些,他便用于勾栏,偶尔倒也能写出一两首还算过得去的曲子,博得那些勾栏女子一笑,大多数那些想着出名的勾栏女子,仰慕他的才情,倒也将他当做才子看,一来二去的他也将自己当做了那才情满满的官家了,当然了与杨峥那种不学有术的大才那是比不了,能吹的也就是这些
勾栏了。
今日陡然来这一品居,忐忑之余,平日里那点才情,竟怎么也彰显不出来,心头难免有些焦急,但他终究是个有些见识的人,知道这凤儿姑娘未必当真赏识i他的才情,来这儿的人,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名门巨贾,说到才情那一个都比自己强百倍,凤儿姑娘身为一品居最当红的姑娘,平日里这样的人自然见了不少,诗词歌赋还能少,哪里还看得上自己这一个小小的六品,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看场上气氛不畅,有意调剂调剂罢了,明白了这一点,他便放开了,呵呵一笑,道:“才情的事情姑娘还少见么,如今天下太平,但凡读书人那个对文、词、赋、散曲、杂剧、弹词没有涉猎的,随口吟唱几句诗词,唱个小曲如今着实算不得什么?再好的诗词,曲子听多了也没了味儿,下官这里有一个哑谜,不放说来给姑娘听听,权当乐一乐可好?”
“王大人说的是,咱家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外面那些自视甚高的才子佳人,动不动就以诗词歌赋说事儿,我家老祖宗说了再好的诗的人才不愿意处处炫耀,你看那小杨大人,考论经史、诗文、书画,研究训诂、文学、音韵、名物的杂著,数目之多,满朝文武百官那个及得上,才三十好几的年纪,诗、书、字、画、兵法样样精通,安南一战,苏州的整治、北方瓦刺的评定,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大才情的人,咱家佩服的就是这样的人。咱们今日就不说什么诗词歌赋,曲儿也不唱了,就说几个哑谜乐一乐。“
曹吉祥说话,其他人自是说不得什么,唯独听得胡子豪道:“一切听公公的,咱们说谜。以公公看,从谁开始合适呢?”
曹吉祥道:“事儿是王大人提出来的,这第一道谜语自是非王大人默许了。”
王朗也有意在凤儿姑娘面前露一手,好博取美人的好感,听曹吉祥这么说便也没推辞,冲着对方拱了拱手道:“既如此,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下官的这谜面么就一个字——”回“。
”这谜面倒有些意思。”曹吉祥听完皱了皱眉,赞了声道。
凤儿姑娘与胡子豪则皱着眉图细细思索谜底,过了一会儿才听得胡子豪问道:“小人不才问一下,王大人这谜底打的可是字眼?”
王大人端上一杯茶汤,掀起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