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勉侧目看了看眼前的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中年人,论相貌对方眉清目秀,一把长须随风而动,显得威武不凡,论才学,人家是明宣德二年进士,授太常博士,地地道道才学人士,这一点比自己并不差,论声望对方时常代皇帝巡按地方,考察科举府州县官,平反冤狱,剪除豪恶,存恤孤老,查算钱粮,大事奏裁,小事立断,有很大的职责和权力,年纪轻轻就在京城声名显赫,可谓是前途无量,此番得知他来,还以为是顾忌自己御史的身份,不得不来罢了,如今看来,事情并非如此,与功名而言,对方比自己有更灼热的心脏,李时勉似看到了数年前的自己,对这个后起之秀顿时多了不少好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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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匡同样有这个感觉,看了看前方的朱红的大门,自言自语的道:“都这会儿了,皇帝还没个准信儿,这犹豫的时间可有些长了,若任由皇帝这么拖下去,只怕也不是事儿,看样子得给皇帝来一记猛药才行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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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存翼你有猛料?”李时勉惊讶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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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了这声音也纷纷向李匡看来,李匡与宣德二年担任御史,时常代皇帝巡按地方,考察科举府州县官,平反冤狱,剪除豪恶,存恤孤老,查算钱粮着实有几把刷子,京城无人不知其大名,算是御史中最为耀眼的大人物,因此一听李时勉如此问,众人既是惊讶,又是期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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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时勉笑了笑道:“不满诸位大人,就在昨晚下官决议为大明正人心、振纲本,也做了些准备,把这些年地方上所看到的商业困苦都记录下来了,写成了奏章,自问文章还可行,本不想拿出来,可看皇帝这态度,不拿出来是不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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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听有文章顿时来了兴趣,一个道:“还是李大人想得周到,有李大人这样的文章大家出手,对咱们的声势可谓是如虎添翼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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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道:“可不是么,事到如今再不拿出点花样来,皇帝还指不定怎么看我们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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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这事儿就该这么做,不然咱们这么跪着也不是办法不是?”第三人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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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人道:“可不是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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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第一个人道:“李大人既有文章,不妨先拿出来给我等看看?咱们也好按照章程行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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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道:“不错,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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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完,众人便将目光看向了李匡,今日的李匡本就有意借此机会壮大声誉,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机会,自是不愿意放过,当即从怀中摸出一份奏章来,早有官员一把接过在地上铺展开来,大声念叨起来:“《请商业税疏》,自天下商业繁兴,万民失业。陛下为斯民主,不惟不衣之,且并其衣而夺之;不惟不食之,且并其食而夺之。征榷之使,急于星火,搜括之令,密如牛毛。今日某商得银若干,明日又加银若干;今日某处税若干,明日又加税若干;今日某官阻挠商税解,明日某官怠玩商税罢职。上下相争,惟利是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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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臣所见:抽税徐州则陈增,仪真则暨禄,理盐扬州则鲁保,芦政沿江则邢隆。千里之区,中使四布。加以某官尤为无忌,假旨诈财,动以万数。昨运同好友自楚来云:‘彼中内使,沿途掘坟,得财方止。’圣心安乎不安乎?且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皇上爱珠玉,人亦爱温饱;皇上爱万世,人亦恋妻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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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皇上欲黄金高于北斗,而不使百姓有糠?比升斗之储?皇上欲为子孙千万年,而不使百姓有一朝一夕?试观往籍,朝廷有如此政令,天下有如此景象而不乱者哉!”不报。辛未,李匡复奏:“数月以来,章奏但系商税,即束高阁。臣前疏非泛常,国脉民命之所关,天心祖德之所在也。人主能为万姓之主,然后奔走御侮。若休戚不关,威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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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凭,劫夺之己耳!斩刈之己耳!孤人之子,寡人之妻,拆人之产,掘人之墓,即在敌国雠人,犹所不忍,况吾衽席之赤子哉!穷困无聊,遂生窥窃,如徐州赵古元之类是己。夫天下非小弱也,草泽之人至广且众也,欲为古元者何限?独以朝廷处置得宜,欲乘之而无衅,故首降心,从教从令耳。今乃驱之使乱,臣惧万姓不肯为朝廷屈也。乞亟下明诏,停罢商税,尽撤内使,其掘墓杀人事有显迹者,擒拏正法,传首四方。繇是郊庙之亲,朝讲之复,辅臣之点,台省之补,建言斥遂之赐环,无辜被逮之解网,顿然改弦,天下岂不翕然而颂圣德哉?”整篇文章言辞犀利,更厉害之初,言明商人之苦,商人之心酸,收取商业税的危害,对于皇帝此举更是加以指责,可谓是难得好文章,顿时赢得一片赞扬声。一个道:“李大人大才往日多有日闻,今日才得以见识,果真名不虚传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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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道:“有了这一篇文章,我等必是声势大涨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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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有人提议以这篇文章作为今日这一番举动攻击武器,这一提议顿时获得了众人的赞同,在这之前,李时勉上了一道《上罢商税揭》中说道:“商税非困商也,困民也。商也贵买,绝不贱卖,民间物物皆贵,皆由商算税钱。夺民之财,非生财之道也;生财之道,生之,节之,两端而已。”主张朝廷不应该征收商业税,让商人都将钱赚走,朝廷也压根就不应该征税,只要节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