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看样子王振是的书房里王直微蹙眉头,捻着胡须慢悠悠的道:”这两日非但是锦衣卫出马了,就连一直被王振安『插』在六部衙门的番子也都调了出去,整个北京城都察院、六科的给事中可都被他挨个盘查,你也知道咱们这些做官的,没几个是干净的,至少在钱财上总能寻出点『毛』病来,那王振故意这么做,无非是想借此机会坏了言官的名头,科道一直是咱们手中的前锋官,没了科道言官给咱们冲锋陷阵,这场硬仗只怕不好打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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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眯着双眼在喝茶,听了这话儿将手中的玉杯轻轻放了下来,缓缓说道:”王振此举无非是想将这趟水搅浑了罢了,只不过这事儿王振想得太简单了,单说咱们这些言官不算南京,就是北京城的没有千八百的也有两三百人,这些人可都是老言官,许多人做言官就做了三十年了,三十年有多少人脉,有多少同乡你我都未必清楚更何况是王振,王振拿科道开刀,这主意是不错,但力道却用错了地方,光说查就够他查上一阵子,更别说其他有牵连的官儿未必个个都坐以待毙,就算他们不便出面力保自己的好友同乡,在皇上面前骂骂王振,出出主意总还不错吧,你我都是明白人,能在京城立足脚跟的那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岂会任由王振胡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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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道:”话虽如此,可王振毕竟是握着锦衣卫、东厂两大实力,此番又是刻意为之,谁也保不准有些墙头草坏了咱们的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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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依旧摇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王振是个聪明人,从根本上说他不可能将这帮清流彻底清除掉,本朝自太祖皇帝开始言官就是朝廷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换句话说言官能存活百余年,那就有一定的道理,当年胡惟庸、蓝玉、纪纲那个都是权势滔天的大人物,这些人哪个不是对言官恨之入骨,那个都想彻底扫除清流,可无论他们的权势有多么大的,能力有多么的强,言官依旧存在,且一日强大一日,这是因作为朝廷的一部分,言官的底蕴已经延续了百年,往大的说是延续了上千年,这样的一个群体又岂是一个王振能除掉的。更何况王振从骨子里也没有根除言官的意思,之所以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依我看这是王振有意为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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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眉头一皱,面『露』沉思之『色』,沉『吟』了片刻,道:”有意为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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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点了点头道:”不错,眼下的局面对王振而言的确有些不利,可王振利用东厂与锦衣卫将这趟水弄混,让皇上分不清楚好歹来,这样一来声势一大,朝廷有志之士必然看到了此举的危害『性』,那么势必会劝说皇上,皇上心头不安,最好的结果是维持现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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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哼了声,道:”这王振为人不学无术,与权势而言却是无师自通比起咱们可要老道得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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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很想说句这主意就是自己人出的,又怕落下一个城府太深的坏印象,愣是将这话儿藏在了肚中,笑了笑道:”权谋之术再厉害也是小道,为官之人若是过于沉『迷』权势,其格局不免小了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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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哦了声,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好一会儿才道:”大人既知道王振打的是趁『乱』『摸』鱼的算盘,那咱们该如何应对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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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王振想『摸』鱼,咱们就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杨峥淡淡一笑,缓缓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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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道:“卑职愚钝,不太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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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王振目的是『乱』,咱们总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不是,所以他要『乱』,咱们就让他『乱』不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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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道:“话是这么说,可事情只怕不好做,王振手里有东厂与锦衣卫,这两个衙门的厉害大人又不是不知道,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些不孔不入的鹰犬,一旦被钉上那是生不如死,胡惟庸、蓝玉两案,株连且四万。试问哪个大人敢硬着与东厂锦衣卫对着干,王振动用东厂和锦衣卫清流就已经『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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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道:“就是因为这样,咱们才不能让王振坐享其成嘛。东厂与锦衣卫的危害相信朝廷上下都有所耳闻了,王振若是执意闹出大的动静来,那就让他闹腾两天,行俭不必『操』心这些事,接下来你要做的是如何给皇上说大道理才是头等的大事,皇上哪儿道理说到位了,王振就算想『乱』也『乱』不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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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没想到杨峥忽的将担子丢给了自己,一时有些没回过神来,好一会儿才吃惊的望着杨峥道:“大人是说让卑职平息这场言官之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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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点了点头道:“不错,你『性』格严肃庄重,不随便言笑。到和皇上交往时,却恭敬温和,因此深得皇上信任,且你为官多年威望极高,这件事有你出面是最合适不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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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苦笑道:”大人这不是拿着刀『逼』着卑职去当说客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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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哈哈一笑,道:”话虽如此,可也得是王大人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否则就算是杨某拿着刀你不去,我也奈何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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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道:”朝臣听从天子的派遣,已经享受他的俸禄,敢推辞危难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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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峥道:”这个好像有点困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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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摇头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