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看着小皇帝一脸的真诚,忽的想起杨峥曾经对他说过,小皇帝算不上一个好皇帝,他糊涂,不辨忠奸,才能更是谈不上,但不否认他是个好人。他几乎相信了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人,从王振到杨峥、再到石亨、李贤,无论这些人是忠是奸,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他都能够和善待人,做到信任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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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他并不信杨峥所说,凡是帝王,那个不是将帝王术学得通透,大度如宋太祖不也是一心手下将士会谋反才想出了杯酒释兵权么,所以皇帝从来都是孤独的,他们没有朋友,就是自己的亲人,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时,那也是想杀就杀,从不犹豫,他小时常听人说起光武帝刘秀,说刘秀对妻子,他是一个好丈夫:对子女,他是慈爱的父亲;对兄长,他是重情重义的弟弟;对外戚,他恩深义重;对故乡,他满怀深情。可以说,刘秀是皇帝的中另类,这样的人千百年来也出了一个,多数的皇帝不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就是玩弄权势做个真正的孤家寡人,没有人能与皇上做朋友,得到皇上绝对的信任。他自问对朝廷,对百姓充满信任,唯独对帝王敬而远之,骨子里的那股不信任,让他对深宫里的帝王或多或少抱有几分芥蒂之心,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藏着这点私心是多么的可笑,什么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不过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罢了,眼前的这个人并不算好皇帝,可做朋友绝对是值得信任的人,一个帝王能充分信任自己的臣子,他再没有才能,这皇帝也不会差到哪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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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了,先生这课可得快些。”小皇帝收回了眼神,吐了口气,幽幽的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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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点了点头,重新念道:“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着其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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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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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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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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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成门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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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明亮如天上的太阳,照耀着整个紫禁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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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万的人马在闪烁的火光中显得狰狞可怕,雪白的朴刀带着凄迷的美艳狠狠斩向了对手,猩红的血随着朴刀雪白的光芒喷涌,激起来的猩红,状如烟雾,冷风吹来,空气中立即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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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宁随手一刀劈杀马背上的敌人,随后用脚将地方踹在地上,对方冷哼了声,尸体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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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杀,狠狠的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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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因杀人太多,鲜红的血已经沾了他的脸,他的眼,甚至是他的嘴里都是敌人的血,那种咸咸的味道让他越发的疯狂起来,他勒着马缰,右手提着明晃晃的朴刀,几乎被鲜血覆盖的眼球,四周张望着,死在他刀下的敌人实在太多,这样的人不杀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停下来的,唯一能让他们停下来来的,只有那个人,那个他无比熟悉的人,他的目光开始在人堆里寻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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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偶有风吹来,竟带着丝丝的凉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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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眼前的十几万大军,无不是挥舞着手中的朴刀,叫嚷着厮杀,这里没有高深的武功,没有任何的阴谋诡计,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挥舞着武器在杀人,力气不济的被人杀,眼明手快的杀敌人,激起的鲜血,战马鼻孔里喷出的热气,战士们的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兵刃交叉的声响,呼呼的风声混在一起,在这样干冷的夜晚,竟是那样的可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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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恐惧让他想着尽快结束这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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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急切,终于他寻到了那个人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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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下,那人与他一般无二,浑身的鲜血,眼里充满的恐惧与仇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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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万大军遥遥相隔,他们就这么看着彼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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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他大喝了一声,手中的朴刀在空气中抡起了一道圆圈,雪白的光芒在夜空中宛如一道闪电,闪过一个敌人的脖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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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的血就这刀光喷涌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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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钦可敢一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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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勒住战马,大声喊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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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的是一阵战马声,雪白的战马宛如一头发怒的野兽,在百万军中奋力向前,但凡碰上的将士,不分敌我都被战马上那人挥到劈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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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宁看得分明,那刀光不急不缓,沉稳有力,并无多余的招式,但每一刀劈落,无不干脆利索,容不得对手有半分的反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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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斩果然厉害。”曹宁自言自语的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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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就那么看着冲过来的敌人,眼前的这个满脸愤怒的男人,并不是外面的想象得那么没用,他依稀记得在曹钦十九岁那年,父亲辞世,家中无人做主,曹家的偏房开始动了欺压这对刚刚丧失了丈夫父亲的孤儿寡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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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方看上了他们的田产,房产,甚至是他的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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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房不怕人高马大,不怕人多欺负人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