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峥见两人没了兴趣,便拉着两人出了偏殿,偏殿外是一处山坡,上坡上五鼎香炉一字儿排开,黄色的光芒被阳光映得闪闪发光,配上那袅袅升起的烟雾,远远望去当真有几分证大道的意境。
离山坡一丈的样子,有一处小平台,平台四周绿草悠悠,唯独中间的泥泞小道铺的是草饼,细细望去竟有四五十个就那么一路铺了过去,宛如一条超生之路。
来往的男女信徒、远近游客就在这烟雾中满怀期盼的跪在草饼上,双手合什,一脸虔诚的跪拜了下去。
每个人的脸上透着宁静,带着新一年的期望。
旁边坐着有个敲打木鱼的老和尚,慈眉善目,嘴里不时念上两句“若人散乱心,入于塔庙中,一称南无佛,皆以成佛道。”
大小姐听得有趣,问道:“坏人,你可听得明白?”
杨峥笑了笑,道:“其实也不难理解,这人啊便是入了这佛家祠堂,念上了一句佛号,也种下了必定成佛的因缘,何况是以至诚之心礼佛?礼佛一拜,罪灭河沙;念佛一声,获福无量。说的便是佛家的福泽。”
大小姐哦了声,忽的也走了过去,在一个草坪上跪了下来,念了声佛号,也跟着跪了下去。
“嘻嘻,许了什么愿?不会是还想要个儿子吧?”杨峥笑着拥簇着大小姐说道。
大小姐轻啐了一口,羞红着脸道:“才没有呢?人家是替你许的愿?”
杨峥愕了一下,道:“替我,我又什么好许的,要说这之前吧,我还就真有这个想法,那会儿在杭州,吃了上顿没下顿,每日看到佛祖就想着今日出去能弄点好吃的,再就是老天爷能再给送个天仙一般的姑娘做我的小甜甜,这辈子也就够了?”说到这儿杨峥的脸上满是对往事的回忆,那张脸在阳光下闪烁着某种心满意足的光晕。
“也不知是老天爷看我可怜,还是我的愿望许得太好,老天爷竟然全都满足了,娶了你们五个天仙一般的姑娘做老婆,还给我生了一堆孩子,如今我就是餐餐大鱼大肉也吃不完,这样的好日子,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不过如此,如今的我啊最怕的就是许愿,我生怕我要得太多,惹得菩萨不高兴,那天把我怀里的一切都收回去了,我找水哭去,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习惯了现在的一切,每天晚上若不摸着大小姐的胸脯我就睡不着,每天吃不上月儿的饭菜,我就饿得厉害,每天看不到沈姐姐我就失魂落魄,晚上不拉着二小姐说些下流话儿,我就浑身不舒坦,咱们求佛,求的不就是一家人平安幸福么,如今啊,我很幸福,这佛咱们不求也罢。”
大小姐看着杨峥那张满足的脸,忽的将身子凑了过来,就那么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道:“可不是么,这佛咱们不求了,天下那么大,求佛的人不少,咱们就没必要给佛祖添乱了,让他老人家也清净清净。”
“就是,就是”。二小姐也拉着杨峥的手腕忙不迭的应了声。
杨峥看了看大小姐又看了看二小姐,再扭过头看了看一旁与小月儿笑吟吟看着他的沈艳秋,心里涌出一股幸福感来,喃喃道:“什么是幸福,眼前人就是幸福,只可惜世人明白这个道理的并不多啊。”
一家人逛了到了差不多太黑的时才返回杨府,杨峥刚落了座准备喝上一口茶汤,就见段誉走了进来说于谦已在偏房等一下午了。说是有点急事寻他说说。
这半年来,杨峥开始学三杨的路子,有意给朝廷留下一些有用的人,王直、李贤、商辂、于谦就是他有意栽培的贤才,但相比其他三人,于谦才是他最看重的,论才干于谦的确高出众人许多,就这半年的功夫他择京军精锐分十团营操练,又遣兵出关屯守,边境以安。朝野多事,乃独运征调,悉合机宜,号令明审,片纸行万里外无不惕息。他忧国忘身,口不言功,自奉俭约,所居仅蔽风雨,唯独性固刚直,颇遭众忌。比如,德胜门一仗的胜利,石亨的功劳并不比于谦大,而得到世袭侯爵,内心有愧,于是上书推荐于谦的儿子于冕。小皇帝下诏让他到京师,于谦推辞,小皇帝不准。于谦说:“国家多事的时候,臣子在道义上不应该顾及个人的恩德。而且石亨身为大将,没有听说他举荐一位隐士,提拔一个兵卒,以补益军队国家,而只是推荐了我的儿子,这能得到公众的认可吗?我对于军功,极力杜绝侥幸,绝对不敢用儿子来滥领功劳。”石亨更是又愧又恨。都督张辄因为征苗时不守律令,被于谦弹劾,心头恨于谦恨得不行,若非杨峥从旁照着,怕是早就成了众矢之中了,但杨峥仍将于谦看做未来内阁首辅的最佳人选,具体原因排除他的过人才能之外,最合乎杨峥心意的是于谦的执政理念,在这个事事以皇权为中心的时代,极少有大臣能明目张胆的提出“社稷为重,君为轻”的口号,尽管这口号在一千多年前,一个更强势的读书人提出,但鲜有人把这个理念作为执政理念来实现,可以说于谦这一千多年来第一个人,而且他也是这么做的,作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公民来说,没有人比杨峥更明白这句话的重要性,任何的江山能否长久,起根本在于民众,民的地位与权力,是至高无上,不可动摇的。一切政治权力与政治制度,从根本来说,都是来自人民、治于人民、为了人民,任何的江山社稷都退而其次,一个朝廷当然要有制度,要有宪法。但制度也好、宪法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