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沈约行至御街。那两百多丈长,二十来丈宽的御街,空空荡荡没了人影。
百姓全都避雨去了。
尽头的皇宫城门大开,一列列的从城门鱼贯而出,整齐而有序。
两百禁军,头领喊话,“此乃皇宫重地!擅闯……”
哪来这么多话,自己的目标很明确,将伞好好放在地上,人便消失了,雨幕中拉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一枪前刺。
两百禁军,就是放上战场上,也能有一番作为,可就在皇宫城门口,只能静等沈约的屠杀,差距太大了,禁军头领实力自然不用多说,可也是一枪的事,苦练数十载武艺,到头来挡不住一枪。
内力外放,化作枪芒,每一招都能有十几人,几十人的死亡,寥寥几枪,两百禁军,便全军覆没。
低头看向滴血的枪尖,杀戮过多,神兵也免不了沾染了鲜血。
两百人只是先锋,后续还有更多的禁军从城门内出来,连两边也埋伏了很多了,此时出现,屋顶上,五步就是一名持弓的箭手。
真好,沈约想着,自己顺来了一把神兵,能好好的打上一场,皇宫不好闯,没人知道里面有什么高手,但试图闯皇宫的人都死了。
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贯通境的高手,和薛无恨打,手中没神兵,后来又入了魔。
现在自己有神兵,灵台也清明的很。
来吧,也让自己知道是不是真的敌手难寻。
枪尾猛的杵在地面,一道道裂纹自枪尾蔓延开去,平整的地面不再平整,右脚一跺,碎石离地而起,望月枪舞成雨落不进。
碎石一块不剩的成了杀人的暗器,往不断围拢自己的禁军急射。
瞬间,就有几百禁军魂归地府。
来自箭手的箭脱弓而出,快若闪电,依旧是破不开枪围,反是和碎石一样做了暗器,杀了不少人。
于是箭手不再射箭,只是盯着沈约,只要有一丝的机会,就毫不吝啬手中的箭矢。
有人死,死人必然挡路,禁军训练有素,这般情况也是考虑到了,让路,拖人。
后面的禁军向前,围向沈约的圈子越来越小。
之前被沈约安好放在地面上的油纸伞,早已经被禁军踏成了零件,报废了。
油纸伞能为沈约挡雨的使命,在沈约放下那一刻,就宣告了终结。接下来的路要自己走,雨要自己淋。
皇宫城门前的御街从来都是荣誉高贵的象征,生活落魄的平民,就是走上去都心生自卑,那是皇帝出宫时走的路。皇帝是天一般的存在。
死人,残肢,流血,断裂破碎的兵器。
那是边关战场的场景,如今这里也有了。
在烟雨楼沈约杀了很多人,但应该没有过百,来到了御街,禁军前仆后继,一批接一批的倒在沈约的枪下。
对于自己杀了多少,沾染多少的鲜血,真的是没有数了。
偶尔抬眼望向皇宫城门,那里还在不断往外涌出禁军。
死去的禁军尸体,堆的到处都是,可就是无所畏惧,真是佩服秦王的手段。后来有人为沈约解答,因为他们都有信仰。
每每沈约强行冲去宫内,总有武功高强的禁军领队上前阻挡,挡上一招半式,身死。
便又有禁军围上来。
所以经脉全部贯通之后,体内能容纳的内力堪称浩瀚,而且生生不息,但面对这样的人海,不见尽头的挥霍内力。
也终有失去力气的时候,但那时我一定让皇宫变作空城!
在嵩山上,于薛无恨决斗时,沈约悟到了,心剑的更高深的境界,不再拘泥于剑,但凡杀人兵器或武艺,皆可在‘心’的引领下,融会贯通,自成一派。
今日,又用生命堆砌出了沈约的枪法大成,屠戮的速度更快了。
京城上空,瓢泼的大雨不停,闪电,雷鸣赶来凑热闹。
闪电霎那的亮如白日,雷鸣紧接而至,肆虐耳膜。
大雨冲刷御街石路上的鲜血,雨水混合着鲜血,也变的通红,石板间隙十分致密,不让雨水下渗。
雨水化作小溪流向两边,那里有专门的排水渠。
雨水带的走鲜血,却带不走尸体。雨水反而加剧了鲜血的流失,在闪电的映照下,死去的禁军尸体,脸色苍白,瞪大了眼睛。
雨水流进眼里,也没有丝毫的难受了,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沈约全身的衣服都被淋了个通透,也是红色,但不是自己的血。
是禁军们的血,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在沈约的身上没有留下一个伤口。
沈约很累,不是身累,是心累。
只恨自己怎么就来晚了一日,做错了事情,就要去承担,再大的苦果也要吃下去。
高深莫测的皇宫要闯,挡路的禁军要杀,但是里面的人一定要带出来。
七年的山上生活,沈约也想过自己是否太过偏执,不断的深究,也没有确定的答案。自由高于生命,但为了爱情,情愿自缚双足,七年苦修,只是为了今日。
能有几乎无敌的实力,有什么地方不能去得,可是一个人面对一支精锐军队……
江湖志有载,有一刺客,名轲,献首级地图,见王,图穷匕见。
今日沈约不用行刺的方法,正面强入,成或不成,必然记载于历史之上。
是勇士,是贼子,全凭一根笔杆,但那时的事,沈约就又有什么心思去考虑。
禁军已经死去很多,统领禁军的虎踞将军潘其心底生寒,想着沈约是什么样的境界,一人可抵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