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吃完饭,长桌上已经满是菜肴,碗筷齐备。
众人正吃着,有人敲门。
“咚。咚。咚。”
二丫勤快的起身去开门。门外是一个穿着道袍的道士,身上挂着个布袋。
二丫还没问话,道士就自己介绍自己,“吾道号清净道人,来此是为解救而来。”
“确定不是来蹭饭骗钱的?”沈约反问,没办法,这开场太像骗子套路。
清净道人看向沈约,行了个道礼,“你我非亲非故,我何至于来骗你,道人以清净为名,志为清净世间,解救世间苦难。”
沈约笑着说,“就冲你这句话,我看你更该去当和尚。”
“道佛本是一体,各有不足,亦相辅相成。”
“说的好!可是我一个都不信。”沈约如此回答。
清净道人摇头叹息,“不如就让我为你算上一卦,也好让你信服。”
闭了眼,站在门口,就掐指算了起来。二丫不知怎么才好,银铃偷偷示意二丫回来吃饭好了,不用去管那偏子。
没多久,沈约饭都还没吃几口,清净道人就已经睁眼,眼中满是信誓旦旦。
清净道人往客栈里面走了一步,就从门外踏进了门内。
“先生年少多灾多苦,如今十全九美,尚缺一。”
再走一步。
“得来全靠盗书和坚持。”
又是一步。
“无心成仙路,只愿伴佳人。”
三步,清净道人便已经是站在了大堂了。无人能安心吃饭,全是看着道人。唯有沈约和赤砂不为所动。
沈约夹了一块无刺的鱼肉放进赤砂的碗里,没有去看道人,自顾自的说,“嗯,然后呢,你说的只要稍微了解我些的,都能知道。”
“是不是众人皆知,先生心里有数。如今让先生相信的已经说了,现在要说先生的劫数。”
“说,赶紧说,说完就可以走了。”
清净道人不甚在意沈约语气的冰冷,“先生客栈现在住有一妇人,妇人带着一名婴孩,此女子有天命之数,留在客栈,只会对先生有大灾难。”
“好了,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告辞。”清净道人真就转身便走。
“你相信吗?”
沈约看着赤砂笑,“我跟你说啊,这就是个假道士,我先前见过真道士,知道道士是什么样子,你说我该不该信呢?”
赤砂笑的眉眼如画,不再询问,就是相信了沈约说的,也是支持沈约的决定。
日子该过还是得过,一连几日安生,也没有清净道人说的什么灾难,而且沈约也自觉没有什么在自己的实力面前难住。
而能难住沈约的人,全是无影无踪,各有自己坚持的路,给这江湖搅风搅雨,就是吃饱了,也没心思来干这无聊的事情。
这日子转眼就是到了八月十五。
中秋,月圆,家人团圆。
燕娣,那个一直住到了现在的女人,谢绝了银铃一起过中秋的邀请。
银铃只好放下了一盘老钱做的月饼,离开了房间。
推开窗,外面的清冷的夜色,但是燕娣知道,在看不见的地方,一定是灯火明灭,阖家欢乐。
床里的婴孩已经是一周岁多了,可还是没有断了奶水,想着他父亲如今生死不知,一家人天各一方,这一切都是谁的错,无人去评说,因为都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不从改变。
燕娣呆呆的想着……
外面的人群欢呼声,唤醒了沉入回忆的燕娣。
燕娣回过神,深吸了一口气,在眼角抹了抹,去墙角的木柜子里,翻出了一个包裹。
一张精致华丽丝绸布匹,不大,很小,只能围着小孩的肚子绕上一周。
还一个小小的木盒,里面是红线,银针。
燕娣小心的在油灯下把红线穿过了,银针尾巴的孔洞,先是将丝绸布匹收尾相连,缝合起来。
燕娣缝的仔细,一针一针的用心刺入,穿过,拉线。
缝合完毕,去到,床边,把圆筒状的‘衣服’套在小孩的身上。
衣服还差两根带子,针穿过布,然后燕娣停下了,有些犹豫,下不去手,深吸了口气,睁大了眼睛,还是下针了。
银针穿过小孩肩膀上的嫩肉,穿进,又穿出,拉线,在背后再缝合,连结,如此,一边的带子才算是完成。
银针已经染上了鲜红,红线则还是红线,如法炮制,另一边的带子也如此完成。
这就成了一件连在小孩身上的‘衣服’。
这叫做‘人袍’,是燕娣家乡的传统,原本应该是由父亲来完成的。带着血腥,略显残酷,但却代表着,孩子以现在的苦痛,来换取未来人生的美满。
要一直穿足了三天,才能脱下来。
小孩一直睡着,哪怕是针穿过皮肉,带出鲜血,也不曾皱了眉头。
是燕娣用内力封住了疼痛的穴位。
将银针和线收回了木盒,将孩子放好,轻轻的盖上了被子,燕娣又一人去了窗边,看着无尽的夜空。
此时,夜空不再清冷,有孔明灯无数,点缀黑夜。
这是第二个中秋了。
此时,沈约无比庆幸自己能早些回来,和小冉一起。而不用在这个该团圆的日子里,两人只能通过天上的明月,来寄托思念。
也许是去年已经玩够了,今年就平常了许多,逛着夜市,看着花灯,和其他人一样过着。
深夜,放过了孔明灯,妮子开始打起了哈欠,玩的最开心的她,最先玩累的也是她。
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