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娣在给小念念喂食,一边看着,一边脑子里想着傍晚的事情。
那一支差一点就要了自己命的箭矢。
脑海中一直是空白的,只是遵循着往日的习惯行事,现在回过头,仔细的思考着那要人命的箭,从何处来。
一定是追着自己来,想要赶尽杀绝的凶手干的。
而自己现在已经被发现了,有了第一次的刺杀,这一次不成功,那么就一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们一定会想要杀死自己,在这个武林中,杀人要杀绝,否则那一例例的,被人反杀报仇,是武林中最常见,又为人乐道的戏码。
燕娣想着这个客栈已经不安全了,心下就是做了决定。
喂饱了小念念,哄睡着之后,燕娣端着空碗下楼,另一手是端着油灯照路。
楼下一楼大堂还是亮堂堂的,大家还在聊着。
燕娣去厨房放好了空碗,回到大堂,终于看清了大家是在干什么。
银铃在发工钱。
每月人二十一号,是天涯客栈发工钱的日子,二十一号,不是月初的一号,也不是月中的十五,日子是沈约定的,别人不知道为什么是这天,但是工钱能准备发,就是很好的事情。
特别是在天涯客栈的工钱高的不可思议,刚刚管账的燕娣不了解,之前管账的银铃不会刻意去在乎。
只有老钱,依着每天的食材消耗,粗摸摸的估计着,即便是到了现在,开店一年多了,也不过收支才差不多平衡,也就是说之前一直都是在亏本做生意的。
有心想要提醒一声沈约,可是看到沈约平淡的眼神,就说不出话,知道人家根本就不在意客栈的生意,开客栈,只是一个休闲度日的幌子。
燕娣看了一会儿,没有看见老板,连老板娘也不在。
燕娣去了老钱的边上,问了句,“钱老爷子,老板呢?”
老钱说,“老板肯定是在楼上啊!你照老板有事?”
“哦哦!没事!没事!我明天再找老板好了。”燕娣说完转身准备上楼。
“等等!燕姐!”银铃叫住了燕娣,“你的工钱还没拿呢!也省的我再上去找你。”
“我还要工钱?”燕娣没想到这茬。
“可不是,账房的月钱是四十两。”银铃抽出了四张十两的,最小面额的银票,递给了燕娣。
燕娣没接,“那我的房钱呢?”
“房钱?既然燕姐在做了账房,那么在店里的吃住都是免费的啊。”
“这……”
“快拿着吧!燕姐,这是你应得的。”银铃说着。
燕娣只好接过了钱。
第二天。
燕娣早早的醒了,可是老板沈约还在呼呼大睡,燕娣在柜台前无聊坐着,抱着小念念,枯等着。
一直到了中午午饭的时间,燕娣才见着沈约,吃饭的时候,燕娣不说话,等着吃完午饭。
吃完了,燕娣叫住了沈约,说有事情,想和沈约说。
“你说吧,我听着。”
“我……准备要离开了,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会给大家带来危险。”
“为什么要这么想,你只要在客栈里,那就一定是安全的,我保证。”
可惜燕娣不知道沈约的保证,是轻而易举的,只是说,“总之我去意已决。”
燕娣说话声音不大,但是里面的坚定是不容置疑的。沈约听后,沉默了一会儿,“那就再留一个月吧,就当是帮帮小姑娘银铃,让她再多玩会儿。”
银铃听了撇着嘴,自己哪里有的玩,还不是被姐姐逼着练武,偏偏自己练舞是个大师,练武就是个半吊子。
“可是危险……”
沈约笑了,“哪有什么危险,你哪里见到了?”
“那昨晚的箭矢……”
“也许是哪个熊孩子乱射箭玩呢?”
熊孩子乱射箭,会让燕娣感觉不到?如果不是沈约,就命丢当场的一箭,燕娣也是会些武功,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闺中小姐。
“安心吧,就一个月,到时你离去随意。”沈约说好,就从燕娣的身边上了楼,去三楼平台和赤砂一起‘浑浑噩噩’了。
白天还是阳光明媚的太阳,到了旁晚时分,就是乌云密布,黑压压的压着偌大的京城。
起风了,风卷起街边枯黄掉落的叶子,直吹到空中盘旋,久久不落。
到了客栈里规律的吃晚饭时候,隔着大门,外面急切的劈里啪啦的雨声就起来了。
“阿嚏!”二丫迅速的转头撇向一边,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姐姐你‘恁’了吗?”妮子关心。
“嗯,这天冷了,妮子今晚咱们要加被子了。”二丫说。被子是前些太阳好的时候就晒好了的。
寒露已经过了,再过些日子就是霜降。京城算是偏北的地方,每年的冬天都有一场严寒,是对秦政民生的考验,不似百多年前,那时还没有秦国,有的是‘路有冻死骨’。
下着夜雨的晚上,门窗都已经牢牢关好,透不进雨来,也渗不进风来。
一盏孤独的油灯安稳的燃烧着,散发着光和热。
燕娣靠在床头,怀里是安睡的婴孩,在燕娣的怀里,无惧外面的风和雨。
在这种时候,就不可避免的胡思乱想,燕娣会想如今的吕荡会在哪里,在这样下着大雨的晚上,是不是能有一间遮风避雨的屋子,是不是逃过了追杀,是不是能有热乎的吃食。
而这些,都是建立在吕荡还活着的立场上。燕娣从未动摇过吕荡还活着的信念,因为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