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呢?来吃饭。”父亲沉稳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站起身来,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
刚出生不久的弟弟在母亲的怀里,当他看到自己的姐姐后,便呀呀的叫了起来,伸出小手想要姐姐的怀抱。
“你看,和你多亲。”母亲露出慈祥的笑容,将婴儿递到了自己的怀里。
红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昔日的画面此刻又重现在她的面前,心里的苦水仿佛沸腾起来,她没来由的哭出了声。
“爸爸,妈妈,快走,赶快走。”红叶边哭边喊道。
“去哪?这里是我们的家啊。”母亲的脸色有些怪异,“你是不是生病了,这几天在家里歇息吧,我和你父亲把这些麦子收完,今年可是有好收成呢。”
假的,都是假的。
虽然眼前的一切如此真实,她甚至能闻到弟弟身上那独特的婴儿体香,可以断定,她进入了对手的幻术。
“你要做什么?!快放我出去!”
红叶没由来的朝天空大吼,一旁的母亲和父亲僵在了原地。
“红叶,你怎么了?”父亲走了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她的吼声没引起任何回应,可她并不想在这继续僵持下去。
虽然再次见到父母,让她一度想要再多看几眼,可此时的场景她再熟悉不过,也是她最不敢忘却的痛苦。
突然,远处传来山呼海啸的枪炮声,天际边火光冲天,一直向她这边蔓延。
原本安逸的小岛似乎瞬间陷入了慌乱,不知是哪里的军队发生了叛变。
红叶的嘴角微微抽搐,望着父母不解的眼神,她干脆蹲在地上,把头埋在了膝盖下。
她什么也改变不了,同样也不想将这份快要忘却的回忆再观摩第二遍。
刀剑相交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连串的痛苦哀嚎,战争很快蔓延到了这片农田。
“你们是谁?!”
“辉夜!你快带着红叶离开,我来挡住他们!”
“老公”
颤抖的哭泣声和愤怒的吼叫掺杂在一起,又在同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虽然她将眼睛掩盖在膝盖之间,可不堪回首的过往再次出现。
大名的太刀斩断了父亲和母亲的脑袋,鲜血喷洒在小麦上的场景历历在目,随着微风吹拂,熟透的小麦尽情的飘摇,仿佛在享受鲜血带来的滋养。
婴儿的哭泣声渐渐消失,大名的训斥让弟弟不敢出声,被粗暴的掠夺过去。
“喂,抬起头来看我。”这声音熟悉无比,正是大名那沙哑低沉的嗓音。
红叶的身子不断颤抖,却无论如何也不敢抬头。
“真是个废物!”
“啊哈哈,自己的父母被杀,作为亲女儿,竟然连反抗都不敢,你是父母的耻辱!”
“就你这种人,还能存在于世上,简直是对这片土地的侮辱,还不如做我的狗,给你一日三餐,饶你不死。”
大名身边的武士传来戏谑的嘲笑声,让红叶恨的牙痒痒。
“怎么,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敢做些什么吗?就算死在我的刀下,也是对你父母的尊重。”
大名跳下马,粗暴的将红叶的头提了起来,四目相对时,她的身体发出条件反射般的颤抖。
数千次鞭笞加殴打,数不尽的折磨和屈辱,让她已经对眼前的男人有了臣服的意志。
“我就在你面前,你打算做些什么?”大名的眼神中充满戏谑,“为何要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封锁在谷底,不如现在就释放出来,让我瞧瞧。”
红叶大口喘息着,泪水不断洒落。
我能做什么?
我什么也不能做!
什么也不能改变!
“我没在问你能做什么,而是在问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红叶的呼吸渐渐平稳,脑海中原本被封禁的想法如同嫩芽一般破土而出。
我想做什么?
她紧咬着双唇,眼角的恨意浓重无比。
“我我想要”红叶颤抖着站起了身子,“杀了你!”
话落,她猛的站起身来,伸手抽出大名腰间的太刀,用力的刺向他的胸口。
“噗——!”
大名的瞳孔皱缩,被穿透的地方绽放出灿烂的花朵,顺着太刀的惯性,他朝后方仰去,时间似乎定格在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手中的太刀、大名的身子、武士愤怒的表情,一切都在缓缓消逝,先是从声音开始,最后到眼前的画面,完全消失。
眼前的景象再次回到了一片漆黑之中。
“合作愉快。”
又是黑暗中的那双腥红眼瞳。
红叶大口喘着粗气,“什什么合作?”
“就像刚才那样,把你内心压抑的事情释放出来,我在刚才的世界中了解到,那才是真实的你。”
方里的声音逐渐消散,而红叶眼前的黑幕也逐渐褪去。
数息过后,一抹光亮从洒在了脸上,她睁开了微弱的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
青灵和蓝枫在她的左右,似乎睡的很香甜。
她揉了揉胀痛的脑袋,颤颤巍巍的下了床。
“呃!”
望着屋内挤满了人,红叶向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你你们是谁?”一股危机感逼迫而来。
“你不是正要找我吗,怎么见到了,就不认识了?”站在最前方的男人开口笑道。
“你是这里的首领?”红叶不动声色的将手绕到身后,当她握住匕首后,心里终于感觉踏实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