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子,赵福金认真起来,那举止还是很唬人的,只有看见私下里的形象,才会深刻了解,什么叫做人设崩塌。这就是个懒丫头嘛。
这般半正式的设宴,同样是以客套居多,问一问赵福金地方如何,亲眷如何,再嘱咐嘱咐王昭君,基本也不会有别的话题,刘奭的身子骨一直就不好,最近更是时好时坏,难免精力不济,不多时,就先行离开回寝宫歇息,留下二女大眼瞪小眼的,一时沉默。
再说了,这等场合,就算皇帝不在,也不是随意开口的地方。
“来日再见。”最终,赵福金神秘一笑,起身款款离去,虽说是皇帝设宴慰问一下,但既然入了宫,若是不去皇后那里走一趟,未免不敬,眼看就要离开长安,可不要因为这点小事造成意外才好。
王昭君一头雾水的回了自己的寝殿,完全想不明白赵福金那话的意思。对方不可能不知道次日她就要远嫁和亲,既如此,为何还要来句来日再见?莫非还有什么意外?而她则听到了些许内幕?
眼下王昭君只有周少瑜这么一个最熟的存在,自然会和他说,周少瑜又不是先知,他压根就不清楚自家妹子在外头是怎么个情况,自然也解释不了,只能是宽慰一番别多想。
总得来讲,王昭君的情绪还算稳定,但赵家姐妹的状况就委实有点不好了。这大突然的,忽然要去匈奴,还大有可能一去不回,甚至将来还可能要被迫嫁给匈奴人,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脑袋里几乎全是各种悲惨画面,止都止不住。赵合德就别提了,就算是明显聪慧不少的赵飞燕整个人也浑浑噩噩完全不在状态,连唤好几声才能反应过来。
就这情况,基本也就别想着让她们伺候人了,能照顾好自己都算好的。
那么问题也就来了,赵家姐妹是作为贴身侍女的身份派过来的,正巧原先的侍女也用的不顺手,就给打发了别的职务。哪想此刻两人啥也做不得,自然一应事物都交到了周少瑜手上。
比如,宽衣洗浴……
咳咳咳,洗浴就别想了,就算是认为周少瑜是真宦官,王昭君也没那么容易接受的来,到底顶着男子的面容么。又不是打小就被宦官伺候着,一时半会的哪里习惯的来。
周少瑜就算再乐意,人王昭君还要矜持呢。
不对,作为正人君子,才不会有这种想法呢。
到是王昭君拉着赵家姐妹一起进去了,显然是准备好生聊一聊,加快熟悉的速度,毕竟二女等于是钦定的贴身侍女,虽说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的,但若无必要,王昭君显然也不会违背去随意更换。
既然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又不得不朝夕相处,那早些打好关系总归是好的。
是夜,赵家姐妹肯定是失眠了的,王昭君也是睡不着,周少瑜随意整了点小吃和糕点,再配上一壶小酒,可惜如此气氛,再怎么活跃也是白搭,喝了酒之后,姐妹两呜哇哇就开始抱着哭,哭着哭着就喝两口,然后继续哭,小模样可怜的。
或许是稍微喝多了一丢丢,又或者的确是苦累了,总算安睡了过去,只是这种悲伤之情显然也感染到了王昭君,清秀的眉头皱着,忧心忡忡的样子。
“若不想去,不若我带你远走吧。”这是周少瑜第一次试探。
“远走?”王昭君颇有些惊愕,显然脑袋里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某些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改变的。
“不行不行。”王昭君连连摆手。“事已至此,已非妾个人之事,若因妾而两国兴起刀兵,此生何安?”
周少瑜也不意外,反而这样的回答才是最正常的。想了想,道:“假若,若是有人自愿替代,并不会引起任何不好的后果呢?”
“这……”这下子,王昭君到是有几分迟疑了。可惜仍旧摇头:“此等不可能之事,又何苦去想,且既以是和亲之公主,自当完成好自己的使命,有解忧公主珠玉在前,不敢与之比肩,可若是能有其十之二三,便也算不枉此生了。”
得,这时候,周少瑜还真是坏心思的想,若是解忧公主和细君公主一样没几年就郁郁而终就好了,不然哪来的榜样,可惜人家解忧公主就是强,做出不少贡献不说,还在西汉这种年头活到了七十二岁,并且还是在七十岁归来安养了两年,也算是叶落归根。
显然王昭君为了安慰自己,已然将解忧公主的路子视作最佳路线,对此,周少瑜只想说:妹子,你高看自己了。
可不是,谁都知道,王昭君十余年后就离世了,直到离世,也压根适应不来匈奴那儿的生活。
其实真要对比起来,王昭君的确做了一些事情,很好的维持了两国关系,但比之解忧公主总归还是差那么一些,不说别的,单是解忧公主活了那么久,做的事就不止一星半点。
可不管随后的历朝历代还是后世,追捧王昭君的程度远超解忧公主,知名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关于王昭君的诗词戏剧话本,一堆又一堆。
或许正是因为王昭君离世的早?而解忧公主的结局却还算不错?
毕竟这玩意就跟名著似的,所谓经典,往往都是悲剧为结局……
至于说更悲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