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周少瑜可是提亲来着,只不过朱父觉得不妥,这才作罢,甚至还加快速度让女儿朱淑真和赵琛成了亲,结果倒好,人家还不死心,还真给成功了。
只是这说明了什么?反过来说,自家女儿,早在还未离婚之前,就已经在玩婚外情和别的男子勾勾搭搭了。如此视礼法于无物,叫朱父如何接受了,大怒之下,甚至扬言要断绝父女关系。
朱父如此激动,周少瑜也好,朱淑真也罢,其实早有猜测和准备。朱淑真是因为对父母性子的了解,而周少瑜,则是根据原本历史的点滴进行猜测分析。
朱家算不得大门大户,但并不缺钱,而且还颇为富裕,家境颇丰,出嫁时,带去的嫁妆可不少。而嫁妆,是受到保护的,男方家无故不得归于己有,总之,所谓嫁妆,那就是女子个人的私产。当然了,大多情况下,其实也没差别,人都嫁进去了,哪好分的那么清楚。
所以这个时候就要看门第了,朱家的确不算高门,可赵琛家更不算,不过就是个小吏罢了,有娘家撑腰,又带着如此丰厚的嫁妆,赵琛性子又弱,综合起来矮了何止一截。
是以那般丰厚的嫁妆,全都由朱淑真自己做主。这也是她能玩分居,玩婚外恋,玩离婚的本钱,因为不用巴望着男方才能生活。
然而从另外一个细节也可以看出一些问题。
朱淑真和离之后,依旧独居于外,并没有回娘家,很显然,这是对于朱淑真的举动不认同,不准许其回来,以免有辱门风。而在朱淑真早早的郁郁而终之后,朱父朱母才跳出来,而做的事情,却是将朱淑真的诗词几乎烧毁大半。而原因,自然是因为朱淑真的诗词太过露骨,有损朱家清名,传出去,会让他们感觉抬不起头来。
好在朱淑真的诗词早就流传出来很多,其中《断肠集》更是一直流传于后世,这才得以让朱淑真之名为后人所知,并为其才情倾倒与同情。
不过也由此可见,朱家对于名声的看重程度,是以现在这般态度,也就不难猜测到了。若不是当初周少瑜提亲拿着赵佶的折扇,让朱父摸不准周少瑜的底子,怕是连他一起骂了。
“泰山勿气,此次我与硕真来,是有两件事,一来,是坦白我与硕真的关系,我与令媛乃是真心相爱,也不求他人祝福理解,只需我二人觉得快乐无憾便好。二来,也是前来道别。淑真曾言,泰山最重清名,小婿左思右想,最终也只想出一个离开的法子,不在此地,如此方尽可能不让泰山为难,是以今此一别,日后怕是再难相见,是以,小婿还望泰山冷静一二,终究是您的女儿不是么。”
见朱淑真眼眶湿润,双目通红,周少瑜站出身来将其护在身后恭敬的拱手道。
朱父顿时一滞,委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和离的事情已经发生,自作主张嫁周少瑜为妾也同样成为事实,固然朱父是不喜的,是无法接受的,但人家周少瑜为了照顾自家的情绪,宁愿放弃大好的临安府不住,他还能说啥。
“何苦要离开,有什么好生商量不行么?”朱母一听再难相见,眼眶顿时红了,怎么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何那么容易舍得。
“此事已成定局了,不走不行。”周少瑜苦笑一声,道。
这话说的,朱父顿时想歪,本就以为周少瑜是皇室中人,此名字不过是化名罢了,如今已成定局不走不行,那是不是说,分封外地什么的了?说分封有点夸张了,也没听说什么亲王的消息,可能周少瑜的皇室身份还不够核心,但不管如何,肯定是官家确定过的意思了,所以才不走不行。
“罢了,今晚留下吃顿便饭,从明日起,我朱家就当没有这个女儿,我朱家门第虽不高,却也无需高攀于谁。”朱父闭上眼,端坐于椅子上,冷冷的沉声道。随后微微睁开,又对朱淑真道:“希望你往后莫要后悔。”
周少瑜有点看不过眼,却也不好说什么,真要比起来,眼下的风气其实还算好的,等到了明清,女子婚外情?哈,你这是嫌命长么?
本意呢,是尽可能的让朱淑真离开的轻松一些,然而现在这般的气氛,怎么可能不让朱淑真觉得伤感,一顿晚饭吃罢,朱父深深的看了周少瑜和朱淑真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朱母却还依依不舍的拉着朱淑真嘱咐了许多。
待到从朱家出来,朱淑真双眼都有点哭肿了。
“可会后悔?”周少瑜看的心疼,拿出丝巾擦了擦朱淑真的泪珠,轻声问道。
“不会……”朱淑真却是用力摇头。“周郎乃妾夫,更乃妾之所爱,嫁夫随夫,天经地义,情之所在,又怎会又后悔一说,只是,妾终究是个不孝女。”
说罢,朱淑真转过身,朝着朱家的大门跪拜了三次,眼泪儿又止不住的流,不过这次,却是用袖口用力的抹干净,对着周少瑜作揖强笑道:“妾身如此难看的样子真是让周郎见笑了呢,不过,这样的我,还望周郎余生多多关照了。”
“傻丫头,走,我带你回家。”周少瑜颇为感触的道,伸手大手拉住朱淑真的小手,迈步而去,夕阳下,两人的影子一前一后拉的老长。
朱淑真跟在后头,看着周少瑜的背影,忽的莞尔一笑,或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