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嫌弃。”楚誉将自己的杯子,放在了娇娘的面前,伸手从娇娘的手里,夺过了那只描了竹叶的杯子。
娇娘惊得心儿狂跳起来。
“怎么,你不饮茶?”楚誉看向娇娘的目光,情绪莫名。
“是……”娇娘的后心开始发凉,手握着杯子,抖个不停。
“你让本王饮茶,为何你又不喝?”楚誉继续问,目光一直盯在她的脸上,半丝都没有挪开过。
只是,那目光不再温柔,而是变得凌厉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变了。
不再是温和的情痴少年,而是高高在上的主宰。
娇娘心头乱跳,紧张得快要跪下求饶了。
难怪人们说,跟楚誉相处,心中定力不强的人,十个有八个会被吓得崩溃。
她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楚誉刚才,明明是个温柔似水的人,怎么忽然变了?成了人人口中的“阎王爷?”
这眼神太可怕了!
“不喝?”楚誉的声音,冷如寒风。
娇娘忍着心中的慌乱,强笑道,“娇娘先饮此杯。”
她双手执杯,看着楚誉莹莹一笑,饮下茶水。
假如——
假如她失了态,她就来个不认帐!慌说,可能是外人要害她,偷偷来到屋子里,对她下药。
娇娘如此想着,心下一松。
楚誉没有饮茶,而是抖开手中的墨色描金牡丹折扇,轻轻地摇起来,目光如剑盯着娇娘。
娇娘被他看得心头发忤,而这时,她体内的药性发作,整个人如在火上烤着一般的难受。
面前的楚誉,紫衣华服,面如玉,眼如星,唇似樱,俊美如谪仙。
她只觉得口干舌燥,很想抱着楚誉咬一口。
“王爷……我……,我不舒服,我……我这是怎么啦?”
“你自己中了自己下的药,还问本王为何?本王如何知道?”楚誉的声音凉凉。
娇娘吓得魂飞魄散,楚誉这是……知道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爷,我……我不知道王爷说的什么意思,王爷,你找个大夫来吧,我……我真的难受。”
口里说着找大夫,娇娘却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跑向楚誉。
楚誉的目光旋即一沉,手里折扇猛地一扬,一道劲力朝娇娘扫来。
咚——
娇娘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吓了一大跳,抬头看向楚誉,“王爷,为何……,为何要推娇娘?”
“推?”楚誉一笑,“你配本王伸出一根手指头吗?”
他施施然坐在椅上,手里折扇轻摇,目光森然。
是用这扇子推的她?他嫌弃一个人时,连手指头都懒得动吗?
难怪人们评价他是,痴情第一,绝情第一。
楚誉脸上的讽笑攸地一收,看着娇娘,声音森然,“说吧,是谁指使你,接近本王的!目的是什么?”
原来,他看出来了!
娇娘心头彻底凉了。
“什么……,什么指使?”娇娘装着不知情地说道,“我是婉音呀,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只想到崇州去。我成了另一个人,我想着,我父亲会不会也成了另外的一个人?王爷却说娇娘是有所目的的,娇娘伤心啊。”
她趴在地上号哭起来。
“不必装了!”楚誉冷笑,“从你进入这座客栈起,本王就知道,你是假的!你,根本不是林婉音的重生,你连她的皮毛,都没有学来!就想招摇撞骗?当本王是傻子?”
“……”
“在茶馆里,乍一看到你,你的确让本王误认为,你是林婉音的再生。但是呢,你在得知本王认了你之后,你马上露出了马脚!”
“……”
“你得意之下,将之前装的矜持,全都抛到脑后了。一副趋炎附势的谄媚之态,表露无疑。”
“……”
“林婉音,出身大族,很小的时候,就拜在北苍国第一大儒,玉衡的名下为弟子,得其真传,十岁扬名京师。”
“……”
“她才华横溢,聪慧过人。她的外祖父景老爷子和师傅玉衡,以及她的生母景氏,都是看淡功名之人,她受了他们的影响,从不趋炎附势,攀附权贵。即便是在她生母亡故,极度悲伤时,她也不会是你这般娇柔做作,一副急于攀附男人,急于屈服在男人身下的娇媚恶心之态。”
“……”
“本王虽然喜欢林婉音,但是,这么多年来,本王只和她说过一句话。她面对本王,从不会胆怯。她清高如云,哪里是你这般,见到本王就低眉顺眼地讨好?本王见到她,还得仰望她!”
娇娘彻底傻眼,原来,他一早就知道了,她居然还和他深情款款地说话!她真是找死!
这个人,藏得真深!
他一直在看她的笑话!
他一直忍着不发作,不揭发她,是不是在等着她自己露出马脚来?
“……”
“另外……”楚誉的目光更加的凌厉了,“本王虽与林婉音没有交集,但是,她所有的事情,哪怕是几年前的某一天,她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穿了什么衣,本王都记得。本王问起她的事,你却是答非所问。还有那支《秋思》的曲子,根本就不存在!是本王胡编的,你居然说,手伤了,不能弹。真是漏洞百出,还想不承认?”
娇娘吓得冷汗淋淋,她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不,是裴世子太小看楚誉了。
这才两个时辰呢,她就彻底败了。
可裴世子还说,等她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