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林佳兰的手里头,私藏着两万两银子,买了一个丫头服侍自己之外,整个宅子里,只有一个做杂活的老嬷嬷在忙着家务。
林二夫人也只买得起一个老嬷嬷。
因为林佳兰担心将钱用在家里,会没有嫁妆出嫁,不管家里人怎么说她,她就是不多拿一文钱出来。
好在林世安从安阳的手里敲了一笔银子,让家中顺利度过了难关。
因为家中再也过不上以前的富裕生活,唯一的儿子又被抓进了牢里,顺天府死咬着不放人,林世安一家子很是消沉了一些日子。
今天意外得知,裴元志的身份很不简单,一家子又欢喜起来。
但林二老太爷却说,“皇上没有认亲,等于不作数,搞不好,还会惹来麻烦。”
林二老夫人因为林二老爷子看上了儿子姨娘的缘故,跟老头子一直怄着气,冷笑道,“死老头子你懂什么?这世上,什么最重要?亲血关系最重要!等着吧,裴世子会飞上高枝的。”
林二夫人也高兴,觉得自己家里攀上了一门好亲。
林佳兰却不高兴了。
因为,她今天坐马车路过景府的时候,发现裴元志居然带着媒婆去过了景家二房。
景家二房只有一个姑娘,便是叫景蓁。
裴元志要去娶景蓁?该死的,她还没有进门,他就敢下纳采礼到别的女子家?
裴夫人刚死,他就迫不急待了?
裴元志怎能这么待她?
丫头小桃知道她生气的原因,便说道,“小姐,景府的姑娘活不长的,小姐何必生气?”
林佳兰深吸一口气,“对,我不气,我不气。”又道,“走,我们去裴府,去送送裴夫人。”
裴夫人是被沉塘处死的,永安侯却又为裴夫人设了灵堂发丧,叫人不解。
但既然有发丧,作为未来的媳妇,林佳兰觉得,有必要去送一送。
当然了,林二夫人也做做样子,陪着林佳兰去了裴府,送裴夫人。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过了一天。
大约因为裴元志又回了京城,丰台县那里,一直很平静。
郁娇便放心留在景府里,注意着景蓁的病情。
景蓁还是老样子,混混沌沌的,清醒一会儿,糊涂一会儿。
不过,有了霜月的救治,景蓁没有像前几天一样,哭着喊着喊头疼了。
但人一直昏睡着,仍叫人揪心。
辰时过半的时候,裴元志又来了。
这一回,他是强行走进了景家二房。
提着剑,闯进府门,扬言,谁挡杀谁。
当时,景昀正好在场。
景昀看着他,冷笑道,“裴世子这是做什么?私闯民宅,意欲杀人?若再不出去,本公子要报官差了!”
裴元志收了剑,叹了一声,“景昀,我是来看蓁儿的,我的手里有解药,你拦着我做什么?要是蓁儿的病情严重了,你这做哥哥,难逃其责。”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出来,朝景昀扬了扬,“看,解药。”
玉瓶是白色的,里头装着一些朱色,像血样的液体。
解药?
景昀眯了下眼,这个裴元志,会有这么好的心?
这时,跟在郁娇身边的大丫头红珠,从一侧的照壁后闪身出来,“昀少爷,小姐说,既然是解药,就试试看吧。”
红珠是景老夫人派来,临时跟着郁娇的。
红珠口里提到了小姐,显然,说的是郁娇。
景昀早已得知,郁娇会些简单的医术,而且,郁娇身边的女护卫霜月,是个深藏不露的江湖大夫,会些奇怪的医术。
难道,是郁娇藏身于照壁后?
看到裴元志手中的药瓶,想试一试?
景昀不知郁娇的具体想法,只得说道,“解药留下,你的人可以出去了。”
裴元志没有动怒,微微一笑,“好,解药你拿去,我在此候着,如果蓁儿醒了,记得来告诉我一声。”又道,“这是我的血,你将它给蓁儿马上服下,蓁儿就会清醒过来。”
裴元志的血?
景昀惊讶了一瞬,他接过裴元志手中的药瓶,没有说什么,往照壁后走来。
果然,郁娇和霜月站在照壁后。
郁娇看到景昀来了,忙将玉瓶接了过来,打开盖子闻了闻。、她眼神旋即一缩,果然是血,而且,是很新鲜的血。
霜月也接过去闻了闻,点头道,“是好的血。”
景昀好奇地看着二人,低声问道,“这血,能是解药?”
郁娇点头,“如果这血,不是裴元志的,可能是解药。如果是他的,一点作用也没有。”
景昀听不明白,“为什么说,不是裴元志的血,就是解药?”
郁娇张了张口,一时不知怎么讲。
景昀是个男子,她一个女子,怎好跟他细说?
小时候,她听玉衡师傅说,楚家男子的血,很特殊,可以解毒。
但是,只限于童子身的男子。
而且,有的楚家少年的血有用,有的没有用。
得看遗传的运气了。
裴元志也是楚家男儿,可他不是童子身了,他取了血来,一定不是他的血,大约是骗了哪个楚家少年,取来的血。
他说这血可以治景蓁,显然,那盅的解药,是楚家童子男儿的血了。
裴元志不送血来,她还不知如何解盅,这下,可是提醒了她。
“心善的人,血是好的,心恶的人,血是坏的。”郁娇随意编了个借口,搪塞景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