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恨死冷轼了,都是那个冷轼,在她的身上刺了几个字,害得她成了人们眼中的笑话。
她被取笑了,裴元志怎能不怨恨她?
江元杏想着郁娇的话,越想越怕。
她一闭上眼,便是林婉音空洞的,流着血的双眼,和那没有舌头的嘴。
“宝琴,宝琴!”江元杏跌跌撞撞地跑出屋子,喊着她的侍女。
外头,夜色沉沉。
一个大丫头从暗处跑了过来,“小姐,奴婢在这儿呢。”
江元杏看到姗姗来迟的侍女,恨不得抽打一顿这丫头。
刚才,郁娇来的时候,这丫头死哪儿去了?
幸好郁娇没有打她,否则,她会抽死这丫头。
眼下她也不能对丫头发火,也没有时间问侍女,刚才的去向,她急需一个心腹侍女替她跑腿办事。
江元杏想了想,将一对镶嵌着绿宝石的金耳环,从耳垂上取下来,飞快塞进宝琴的手里。
宝琴吓了一大跳,“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赏你的。”江元杏低声吩咐说道,“你马上去打听一下,世子现在在做什么,查清楚了马上来报我,动作要快!”
宝琴明白,江元杏这是在收买她。
她跟着江元杏多年,知道江元杏的脾气,达不到江元杏的要求,轻则挨骂,重责挨打,眼下赏下首饰,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宝琴怕江元杏,不敢忤逆她,忙点了点头,“是。”她将耳环揣进怀里,跑进夜色里,找裴元志去了。
宝琴的动作很快,不到两刻的时间,便回来了。
江元杏将她飞快拉进屋里,急忙问道,“怎样?打听清楚了吗?”
宝琴说道,“世子在侯爷的书房里,跟侯爷在说着什么。奴婢不敢靠近去偷听,不过,奴婢远远的听到,侯爷在大声地骂着世子。”
江元杏眯起眼来,永安侯骂裴元志?
这是不是说,裴元志也不得永安侯的喜欢了?
“还有一件事情,小姐。”宝琴咬了咬唇,一脸的担忧。
江元杏不耐烦,“打听了什么就快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是。”宝琴点头,“世子……他已经不是世子了,而且,他他他……”
“而且什么?快说!”
“而且,他已被罢除了所有官职,还扣罚了银子。”宝琴看着江元杏,“府里的仆人们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情,小姐,这是不是世子被侯爷骂的原因啊?”
一定是的!
江元杏心中更加慌乱起来。
刚才,郁娇来时就说了裴元志被罢官的事情。
郁娇为什么跟她说这些,她已经没有时间去细想了。
但她又想到了林婉音的死。
裴元志为了不得罪昭阳,害死了林婉音,眼下,她害得裴元志丢了官,裴元志还能饶得了她?
“宝琴。”她抓着侍女的肩头,“帮我逃出去。”
宝琴吓了一大跳,慌忙摇着头,“小姐,园子的门口站着两个嬷嬷,你出不去啊。”
“所以我才要你帮我逃出去。”
宝琴一脸的为难,“可奴婢打不过她们二人啊。”
江元杏恶狠狠地说道,“宝琴,实话告话你吧,世子要杀我,你要是不帮我逃出去,他杀了我,也会杀你的。”
宝琴睁大双眼,摇摇头,“奴婢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他为什么要杀奴婢?”
江元杏心中骂道,这个侍女当真是狡猾。
她冷冷一笑,“因为,世子会怀疑,是你将我丢在桃花湖边的。”
宝琴的脸色吓得一白,“可奴婢没有啊,奴婢当时跟着小姐去景府,小姐进了景府后,奴婢一直侯在府外的马车上啊。”
江元杏冷笑,“可世子才不会这么认为,他要杀你一个卑微的侍女,要多少理由?他是主子,你只是仆人。”
宝琴害怕了,“小姐,那,那咱们逃吧。”
终于说服了宝琴,江元杏心下一松,“你听我的安排。”
宝琴点了点头,“好。”
江元杏虽然刁蛮任性,但是,也并不是个真正糊涂之人。郁娇的点拨,加上宝琴打听的消息,结合她目前的处境,江元杏已经感受到了危险,正冲她一步步逼来。
她心中略微一思量,掀起了裙子摆,从里头的衬裙上,撕了一块布下来。
然后,咬破了手指,在布上写着血书。
“苍天在上,血书为证。我裴氏元杏是清白的,这一切,都是哥哥裴元志动了qín_shòu之心,……事后,还在我的身体上,刺下了字……”
宝琴不识字,但见江元杏咬破手指写着血书,料想着,写的是大事。
“小姐,你写的是什么呀?”
写的是什么?
江元杏心中在冷笑着。
万一逃不掉遇上了裴元志,裴元志无情地杀了她,那么,这份血书,便是昭告天下的证据。她就算是死,也不想死得憋屈,死得水性扬花,她得拉下一个人下水。
倘若裴元志放了她,那么,这血书就做罢。
写完后,她将血书揣入怀里,朝宝琴点了点头,“我先试着闯出去,闯不出去的话,你就按着我的吩咐办事!”
“是,小姐。”
江元杏走出屋子,大步往园子门这儿走来。
两个守门的婆子,一左一右地拦着江元杏,“对不起了,大小姐,没有公子的吩咐,你不得出去。”
江元杏早就料到她们会拦着她。
她冷冷一笑,“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