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夫要打死她!”林世安一面打着,一面说着林二夫的罪行。
虐待小妾,害得小妾不停地流产。
制造假象,残杀庶子。
在侄女林婉音的婆家人面前,搬弄是非,害得侄女儿被婆家无情沉塘。
在公婆和邻居之前,挑起矛盾,害得公婆一伤一入狱。
偷盗公婆钱物,据为己有。
一条一条,一件一件。
林世安打一拳头,说上一句。
街坊们纷纷说,“原来林家大小姐,是她害死的啊!那可真该打!”
林二夫人明白,林世安是想洗白自己呢,才将所有责任往她的身上推,以便博得邻居们的同情,可是,害死林婉音的,也有林世安一分功劳。
可她这会儿被打得惨叫不止,哪里说得出话来?
再加上,有喜欢打抱不平的人,拿泥块臭鞋子不停地砸她,砸得她的头昏昏沉沉一片,她根本没有机会开口。
林世安也只是发发火,并不是真的想打死林二夫人,在百灵假意地劝阻下,他朝林二夫人骂道,“滚!你这等恶妇,不配住在这处世风良好的巷子里,快滚!”
就这样,狼狈得跟叫花子婆子一样的林二夫人,被赶走了。
百灵装着一副大度贤惠的模样,将林世安劝回家中去了。
林二夫人一离开,林世安又马上派出家中的嬷嬷,命嬷嬷揣着他写好的一封修书,往林二夫人的娘家韦家送去。
林家的热闹看完,人们也三三两两地散去了。
百灵则马上回了宅子,命大家收拾好细软,火速离开这里。
老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曾经,她是光脚的,才不怕林家二房不怕林二夫人母女。
可今天,林二夫人成了光脚的了,她得提防着林二夫人的暗中报复。
她手中有钱,在刘护卫的帮助下,百灵带着侍女嬷嬷和小桃,当天就搬到城外去住去了。
而林二夫人呢,身无分文,一身肮脏,像个叫花子一样,步子艰难地往娘家走去。
才走到一处巷子口的拐弯处,林二夫人就被眼前一人拦住了去路。
这是个女子,一身白色丧服,头戴斗笠,斗笠上垂着长长的白色面纱,遮着她的容颜,看不到她的真面目。
丧服女子的手里,提着一只灯笼。
灯笼是素白色的,上面写着一个黑色的“奠”字。大白天的,看着这样装扮的人,看着这样的灯笼,让人不由得不寒而栗。
林二夫人心头咯噔了一下,这人是谁?
“二婶。”女子清冷的声音,缓缓开口,“别来无恙?”
声音很沙哑,林二夫人一时之间,想不起这人是谁。
她眯了下眼,“你……你是谁?”
丧服女子又笑了笑,“二婶贵人多忘记事呀,我就是林婉音呀,这世间,还有哪个女子,这般亲热地喊着你二婶?”
“你……”林二夫人吓得呼吸都停了,“胡说,林婉音已经……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你少给我装神弄鬼,你究竟是谁?”
“我的确是林婉音。”丧服女子说道,“我上花轿前的头发,还是二婶你梳的。梳头是,本来是要唱白年好合百首歌的,你那天说嗓子不好,没有给我唱。现在想来,你是不希望我和裴元志白首偕老了,才故意不唱的,对吧,二婶?”
林婉音?
林二夫人心头大惊,对,她那天的确是有意不唱的。白首歌,本来是生母给女儿梳头时唱的,林婉音生母早亡,林伯勇找她代劳。
她才不愿意林婉音和裴元志白首偕老呢,她希望林婉音早死!
林婉音一死,她的女儿佳兰好替嫁。
所以,她找了个借口,说嗓子疼,没有唱。
当时,梳头时只有她和林婉音在,难道,这个女人……
不不不,这太荒谬了,这不可能!
青天大白日的,哪里有鬼?
这个女人站在阳光下,她有影子!
这女人不可能是林婉音的鬼混!
“你少给我装神弄鬼,你究竟是谁?”林二夫人冷笑,“你以为你打听了几件林婉音的事情,来吓我,我就怕了?”
丧服女子一笑,“我就是林婉音,你不相信,可我的确存在着,会不时地在你们的身边出现。”
林二夫人一怔,“你……你说什么?”
丧服女子冷笑道,“林婉音的躯壳已死,但是,她却活成了另外一个人。她死前发过毒誓,会要那些害她命丧的人,一个个不得好死!”
“……”
“所以,站在你面的我,身子是另外一个人的身子,但记忆,是林婉音的记忆,你们不死,我绝对不会死!而且,我会要你们不得好死!”
“……”
“我仇人的第一个,诬陷我死的田永贵被顺天府砍了头。第二个,亲手割我舌剜我眼的单妈已死!第三个,亲手下令将我沉塘的裴夫人冷玉燕,已被沉塘,而第四个人……,林二夫人,我希望,是你!”
林二夫人吓得脊背发凉,“不,我没有杀你,是裴夫人,是冷玉燕!不是我,你找错人了!婉音,我是你二婶,亲二婶啊!你不能杀我!”
林婉音没死?
没死?
活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是传说中的夺舍吗?
林世安给她看的血字书,一模一样的笔迹……
林二夫人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六神无主了。
林婉音,她真的来复仇来了?
丧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