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他竟会有这样的身世与过往。
刚一出生便被人冠上妖魔之名,为世人所不容,就连他的母亲,都要为了荣华富贵而亲手杀了他!
这样的身世……让人不由自主的为他心痛。
可是命运无常,他并没有死,但也许,还不如死去。
犹记得那一夜,他识海之后所看到的画面,他的母亲神色冰冷而决绝,没有半点退缩之意,可是那小小的婴儿却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想要杀了他,远比想象中的难。
那个阴暗的老者阻止了焱妃,也就是他的母亲。
他对北燕帝王说:“此子携妖魔之力而生,千年难得一遇,魔之瞳再现人间,虽是无上浩劫,却也是另有乾坤,倘若运用得宜,他便会是一把无往而不利的神兵利器!开疆御土,凌战九洲,问鼎天下,谁与争锋?”
她看到那个蟒袍男人的眼中燃起狼一般贪婪凶残的光,带着滔天野心与热切。
他看向老宅目光中闪烁着志在必得,“当如何掌控?”
云千若当时听得很清楚,那老者只说了四个字:轮回血咒!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术法,也不知它有何用,她只看到,那个老者取了焱妃的三滴血,又取了当时北燕太子的三滴血,然后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再次滴入一滴血。
那个老者将七滴血倒入了一盏琉璃灯中,手指结印,画出古老而神秘的符,他的口中念出让人听不懂的梵文,有耀眼的红光从琉璃灯中射出,照亮了整个大殿,仿佛下了一场漫天血雾。
她看到他将那个婴儿抛向半空,红色的血雾瞬间将他的身影淹没,光芒越来越盛,入目只能看到一片妖异的红,似鲜血,更似烈火,将那个婴儿的身影彻底吞噬。
之后的画面便是一片空白,云千若什么也没有看到,所以,她不知道那个婴儿到底怎么样了。
再后来,她看到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却只有无尽的黑暗,冰冷与杀戮。
到处残肢断臂,血肉枯骨,她几乎以为自己去到了传说中的修罗炼狱,所见画面令人遍体生寒却又幡然作呕。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他所经历的,因为,在那些画面中她看不到他,只能看到其他的人。
但是,这一切本就源于他的记忆,所以,云千若下意识的以为,那就是他的过往经历。
“哎——”
从回忆中回魂,云千若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一声,“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过往,却没有想到,你的过去,竟是这般令人……”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也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是,云千若已经没了睡意,干脆起身下床,倒了一杯水。
“早知会是这个结果,我一定不会对你使用摄魂术。”
“哎——你这么可怜,本姑娘以后都不忍心欺负你了!”
“还想学好武功之后把你打的落花流水的……”
云千若一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一轮明月,长吁短叹。
叹了足足半柱香的时辰,云千若猛地一拍桌面,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这是想做林妹妹的节奏?赶紧死去练功!还想不想打趴老光棍了?!”
鄙视了自己一番之后,云千若一拂衣袖熄灭了房中烛火,下一瞬,她足尖一点,身影化作楼。
楼外,皓月当空,万点星辰似水,点缀苍穹如画,天地间,一派静谧宁和。
在云千若身影消失之后,一抹黑色的影子从暗处飘出,看一眼云千若离去的方向,又诡异的消失,仿佛,从未曾出现过。
城外十里,有一处悬崖,名曰御灵山,
山高万仞,奇险清绝,然,环境却是清幽绝尘,钟灵独秀,有瀑布千尺从天而降,恍若银河落九天。
山顶之上,云千若俯身下望,脚下悬崖千丈,深不见底,有漫漫云雾纠葛着崖下清风扶摇而上,吹起她青丝如墨,衣袂猎猎。
“嗯!这里果然是修炼紫玄心法的绝佳所在。”
云千若桀然一笑,席地而坐,从袖中拿出那本心法慢慢翻开。
紫玄心法本就是至阴至纯的心法秘笈,如这等上乘的心法,不仅对修习之人有苛刻要求,就连修炼时机与地点都是讲究甚多。
必须是夜晚,最好是环境清幽,灵气汇聚之地。
而这里,是她数日前无意间发现的,简直就是专门为修炼紫玄心法而生的地方。
这已经是她第七次来了!早在山中转了几圈,就是还没去过崖底,不知道那里……
云千若眼角一抽,拍了自己一巴掌,“是来练功的还是干嘛的?好奇心害死猫你不知道啊?没文化真可伶!”
下一瞬,云千若盘膝而坐,屏息凝神,将真气凝聚于掌心之中,再以意念控制真气,巡回宛转,使其游走于全身经脉之中。
时间一点点过去,有白色的雾气从云千若的头顶升起,缓缓化入夜色之中。
修炼心法最忌中途而止,更不能被人干扰,否则,轻则内伤,重则走火入魔,更有甚宅当场殒命也是有的。
所以,很多人都选择闭关,或是令可信之人护法。
云千若之所以如此放心,是因为此地人迹罕至,嫌少有人会来,而她之前来过多次,从未见到任何一个人。
所谓,夜路走多了,人总会很大胆。
然,紧闭双眼,潜心修炼的云千若并未注意到,月色中有无数道黑色的影子像是一缕没有重量的游魂般从山林的迷雾中飘出,以鬼魅之速逼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