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府,正厅。
永安侯云天携府中众人齐跪于殿中,一名身着一品总管服饰的中年太监站在大殿中央,手执明黄圣旨,高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安侯府嫡女云若打伤贵妃,私放御马,洗劫太医院,盗取血玉麒麟,更胆大包天炸毁宫门,重伤大内禁军,犯下昭昭罪行!如此德行败坏,凶残毒辣之人本该废黜后位,赐毒酒一杯,以儆效尤!然,念及云氏一门忠烈,故限时三个月之内将此女交付归案,若有违之,国法处之!钦此——”
福公公一道圣旨读完,侯府众人却是傻了眼。
一众女眷面面相觑,脸上的神情惊疑不定,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
那个废物又软弱的云若竟能搅出这么多的事情来?怎么可能!
跪在最前面的云天也有着一瞬间的失神。
他剑眉星目,五官俊朗,虽已年过四十却依旧丰神俊朗,眉宇间更是有一股英气,那是久经沙场之后沉淀的锋芒,冷峻而内敛。
“侯爷,请接旨吧!”
福公公拈着嗓子又喊了一声,手中圣旨向前递了几分。
云天似如梦初醒般猛地抬头看他,目光如炬,却未接过圣旨,而是沉声问道:“若儿现在何处?”
福公公看着他,抖了抖拂尘,“逃出宫外,不知所踪。”
云天一把夺过圣旨,快速的扫了一眼,眼底划过一丝明显的波动。
皇帝的亲笔字迹加上金印,可是,他仍是无法相信这圣旨上所书昭昭罪行!
“本侯要进宫面圣。”
“侯爷留步!皇上口谕,在此女捉拿归案之前,未得召令,侯爷不得踏出侯府半步!”
云天脚步一顿,转身看向福公公,那目光中暗敛的犀利让福公公心口一颤。
“皇上这是要软禁本侯?”
福公公与他的目光对视了一会,终是低下头去,“侯爷见谅!这都是圣上之意,杂家不敢妄言。”
云天目光凛冽的看了他一会,眼底锋芒浮动,最终却没再说什么,缓缓别开眼看向门外青天。
福公公微微舒了一口气,“若是侯爷无其他吩咐,杂家便告退了!”
待福公公一走,原本诡静的大厅瞬间炸开了锅。
“天哪!这是真的吗?圣旨上说的那真的是七妹吗?”
“虽然她一直都在闯祸,可是,这一次未免太离谱了些!”
“炸宫门,盗国宝血玉麒麟,这些可都是株连九族的大逆不道之罪啊!皇上若是追究下来的话,咱们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最后,纷纷将目光望向一处。
那是一位妇人,年过花甲,两鬓如霜,一身华服却掩不住周身暗沉的气息,尤其那眉眼,与生俱来便带着几分尖利与凉薄。
正是侯府老夫人,此刻,她正看着云天。
“老身早就说过,云若心智不全又生性顽劣,难当皇后重任,可你当初却执意定下这门婚事,如今倒好,闹出了这样大的事,稍有不慎,整个侯府都要跟着她倒霉!”
这字里行间的指责与埋怨真是秋风也吹不散。
云天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目光溦敛,“事已至此,母亲多说无益。”
老夫人的眼底划过一抹暗沉,紧了紧手中的帕子,“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当务之急就是派出一切可用人手,在三个月之内将那小……若儿找回来!”
“找回之后呢?母亲待如何?”
闻言,老夫人一脸的大义凛然,“自然是交由圣上处置!”
云天的眼眸微微一眯,眼底一抹厉色,凌厉冷冽。
老夫人目光闪烁了一下,声音略显尖锐,“难道你还要维护她?她犯下这么大的罪行你护得了么?稍有差池便是将整个侯府置于悬崖之上!”
云天只是捏紧了手中的圣旨,“我的女儿我自是要护!至于结果如何,不劳母亲费心!”
“你……”闻言,老夫人面色一怒,然,云天却已不再看她,转身大步出了厅门。
老夫人紧盯着他的背影,胸口微微起伏着,眼底一片暗沉的幽光。
“娘,您消消气,大哥他本就是那副冷倔的脾气,又事关云若,他说话难免重了些,您不要往心里去。”
立刻有一中年女子走上前去,柔声劝道。
她眉目温婉,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稳重端庄,正是二房的夫人秦氏。
“二嫂,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再怎么着娘也是长辈,虽然他贵为侯爷,一家之主,可也不能自恃身份对娘这般态度呀!”
她话音方落,便有一人接口,三十多岁,容貌姣好,眼波流转之间闪烁着丝丝精明与算计,正是三房夫人宇文氏。
闻言,老夫人的眼底顿时划过一股暗涌,灰暗如阴云密布的天空,泛着丝丝幽冷的光。
秦氏微微看了她一眼,柔声道:“弟妹,再怎么说大哥也是娘一手拉扯大的,即便不是娘亲生,却也胜是亲生,大哥也是重孝之人,若不是因为云若那丫头又怎会顶撞娘?”
一瞬间,老夫人的脸色愈发暗沉了几分,捏着帕子的手再次紧了紧。
宇文氏目光扫过她,眼底划过一抹幽光,却是满脸担忧的道:“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大哥每次顶撞娘好像都是因为若儿呢!唉——真是数都数不清了呢!如今若儿闯了这么大的祸事,真不知道大哥为了袒护她会做出什么事来!真让人担忧啊!”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老夫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