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凌厉,吹得姑射神女乌黑的秀发飞扬部落。
却这么也吹不散她脸上的疑惑。
阎罗王倒是自信满满,眼底还有丝丝不易察觉的疾风之意。却是让姑射神女看得更是莫名其妙,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姑射将军有所不知,此地的酆都军不是原来就在阴曹地府之中,为北阴朝四处征战平叛的酆都军。”阎罗王示意树燕和春寒收起地图,去下令军士取下休整后,带着那姑射神女在河滩上漫步而行:“乃是追魂太尉朱买臣,奉旨从人间调回来的一百三十万人间徘徊的厉鬼。不知道姑射神女之前可曾听过,酆都老鬼曾经安排了诸多厉鬼,在人间蛊惑人类作恶,犯罪,挑起人间大乱的谣言?”。
江风之中,姑射神女踩着河石随着阎罗王沿江徐行,同时点了点头。
她怎么可能没有听过这个谣言;人魂的心智不坚,虽然性本善,但容易被蛊惑。那些厉鬼就是在厉鬼,便是在人间蛊惑人们作恶多端的。
这样一来,人间的人只能忙得打理好自己的世界,绝不可能涉及对外界的探索。当然还有传闻说,这些厉鬼还多有对人魂体魄的削弱,作出了极大的贡献。
但到底是怎么做的,具体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鬼可是千百年都没打国战了,酆都大帝也是被我们主公给逼急了,这才不得不召回这些厉鬼,来补缺北阴朝的兵力空缺。却不知道这无奈之举,正中了主公的下怀。”。
两鬼有站定在了滩头,姑射神女注视着那宽广的河面上,奔流不息的浑水愣愣出神。据说这河中一碗水,能有半碗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而萧石竹的心思,在姑射神女看来就如这河水一般,浑浊又深邃而看不清。自从她投诚以来,就从未看透过这个主公。但也对对方的心思和眼光,佩服之极。
“主公早已做好了所有的猜想,料定这些鬼兵召回阴曹地府,无非是去两个地方。其一是凤麟洲平叛,其二是抓紧把东瀛洲攥在手中。于是主公密诏了我,询问我该在东夷洲征战结束之后,把进兵路线放在哪里?”四下无人,除了强劲的江风和滚滚波涛,也无他鬼。阎罗王也没打算隐瞒太多,娓娓道来打消着姑射神女的心头顾虑:“我分析后觉得,酆都老鬼不会放弃这一大粮仓的东瀛洲,所以先放置着西方诸洲不管不顾,大军直奔东瀛洲而来,也加强了酆都老鬼对东瀛洲的志在必得。但为了让他把这些兵马能调回来,主公也做足了准备。他给凤麟洲各地的反叛,暗中提供了诸多的三眼铳,使得凤麟洲的大乱更是难平。酆都老鬼自然不敢抽调那边的兵马,只能把东瀛洲的收纳,寄托在这些人间待了千百年的厉鬼身上。想要占着他们的戾气,搏一搏自己的运气。”。
“果不其然,北阴朝最终还是把这些兵马给派了过来。除了上述原因,还因为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东瀛洲是阴曹地府产粮最多的鬼洲,北阴朝长期的四处征战,多要粮草来支撑,所以这支大军最终来了东瀛洲。”道明了这些后,阎罗王又缓缓道:“但这就已经中了主公的计策了。此地的酆都军长久不打仗,没了战场的经验和本能,对兵马征战之事更是生疏,这种鬼兵多有骑不得兽魂拉不开弓者,上了战场是有些冲劲,但是却没有任何战场经验绝非我军敌手。姑射将军环视四周看看,这附近的我国鬼兵有多少是没有上过战场的。谁不是在战场上生生死死的边缘,摸爬滚打过来的。”。
“是啊。”姑射神女一听此分析有理的话,担忧也是淡了不少,对三路并进的计划更有信心了些。
看着那滔滔江水,姑射神女陷入了沉思之中。朝中之前还传闻,萧石竹下棋水平一般,与朝臣们闲暇时博弈,也是有输有赢。没想到他策划的一次次的征战,都能在开战之前,就悄无声息的布下一个个巨大的局,扑朔迷离又环环相扣。
每走一步,都能扼住酆都大帝和他敌人的七寸,步步紧逼之下,尽然让对手都能主动走到死地之中。此鬼之才,绝非他鬼所比,也绝不是他往日在诸鬼面前,能表现出的那份玩世不恭的样子。
“看将军眼中除了深邃,还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钦佩神色。”阎罗王见她长久不言不语,转头打量一番姑射神女后,道:“莫不是觉得跟着主公,已是跟对了人吗?”。
江风迎面而来,姑射神女也不否认,在头一点,面对那滚滚波涛横流的江面,由衷的感叹道:“传闻是真的,谶言也是真的。若是为阴曹地府十洲六海带来和平安定,使得诸鬼和睦安居,也就只有我们主公了。”......
黄泉之中,夜幕降临。
卷着黄沙的风暴还在天地之间呼啸而来,呼啸而去。
女鬼骑兵们已经离开了黄泉入口处,带着一辆简易的囚车向南疾行。
而囚车之中做着的萧石竹,万万没想到自己亮明了身份,还落得个坐囚车的待遇。他打量着这辆囚车上,用兽骨临时捆绑起来的牢笼,倒也是镇定自若,不闹也不喊,反而对这样制作别出心裁的囚车,似乎更是好奇此物。
一路走来都是多见荒芜,很少有耕地和山明水秀之处。除了黄沙黄土和光秃秃的石头,就只剩下这无休无止的狂风和散落在地上的兽骨了。
只是这一切,在萧石竹的眼中,似乎很有趣一样。一路走来,他一直左瞧右看,对所见之物无不好奇。
而萧石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