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
江蕴、江父、江母三人都在院子里,他们面前,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全都一身黑衣,融入夜色。
他们的气息很平稳,如果不动,几乎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一看就是顶尖儿的高手。
江家三口面对这数十号人,神色平静,沉寂了一会儿,江蕴问:“都到齐了吗?”
为首一人上前恭敬道:“少主,都到齐了。”
江蕴颔首,道:“我现在说的话,你们都听好了,以前我们在奉新如何,都已经过去了,京城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从现在起,你们行事都需万分小心,一旦出事,我也保不住你们,懂了吗?”
一群人不敢大声喧哗,低声应是。
江蕴接着道:“我现在的身份有便,很多事情,不管是我还是父亲,都不宜在亲自出手,今后就由你们带着楼里的兄弟替我暗中操持。”
“韩义。”他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方才应他‘人已经到齐’的那人上前一步,抱拳道:“属下在!”
黑暗中,江蕴目光灼灼,“从今天起,你就是姜方白……懂了吗?”
韩义道:“懂了。”
这时,江父插嘴了,“去两个人,盯住沈府,保护好小姐。”
他不再是白天那个寡言少语的父亲,他双手负在身后,浑身气势分外强大,似乎夜风凛冽中,他就是这片土地的王。
名叫韩义的男人应是。
江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一群人,“从现在起,管好你们手下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动。”
一群人整齐划一的抱拳俯首,用肢体的语言表示臣服。
再交代了一切事务,江蕴挥手,做了个退下的手势,眨眼之间,原本站满了院子的人如同来时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方寸的土地。
江母似乎有些累了,揉了揉额头,轻轻叹了口气。
刚才那个冷面说‘保护好小姐’的男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柔和下来,拿开江母轻轻放在太阳穴的手,自己替她按了上去,力气不轻也不重的按压,“别担心。”
简单的三个字,铿锵有力,是他保护妻女的决心。
江蕴也说:“娘,你别担心,一切就交给我和爹就好。”
江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相信丈夫和儿子,只是隐隐觉得很不安。
忍不住的觉得不安。
江蕴把江母按坐到石凳上,认真的看着她的双眼,“娘,你相信儿子。”
一年前的战火来得毫无预兆,他们毫无防备,丢了家里最需要保护的一个人。
江蕴苦寻一年,手下的人几乎倾巢出动,独独没想到,江柔居然被沈十三就走。
他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导致最后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偏远之地,离江柔越来越远。江蕴没有野心,但他有需要拼尽全力去保护的人。
这天下不安稳了。
一个月前就有消息传来,南楚和魏国结盟,已经在大秦边界蠢蠢欲动的试探。
这片土地,终究在他们这个时代,逃不过战火的洗礼。
天下分久必合。
列国逐鹿这么多年,势必要出现一个一统天下的君王,来终结这战火纷乱的年代。
江蕴要走一条最艰难的路。
他要做这个最后的君王,最锋利的尖刀。
天下一统,才能国泰民安,先有大国,才有安小家。
他要护江家人的一世平安,永远在一个平凡的小郡城里面,是做不到的。
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的力量,在一个国家面前,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太过渺小。
不置之死地,在将来战火燎原的时候,他们就只能被动等死。
军队的力量,只有军队能抗衡。
江家人,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他们对每一个国家的归属感平平。
对江蕴来说,只是国家的名字不同而已。
但现在,他选择了替大秦奔波卖命。
因为哪个国家都是一样的,而大秦,对他们不一样了。
江柔在大秦。
她嫁了全大秦最不应该嫁的男人。
从此,江蕴还要用尽一切手段,保护沈十三,让自己的妹妹不至于变成寡妇。
他的目的就是平天下而安小家。
她的妹妹有了小家。
大秦是江家所有人以后的小家,所以选择了这个国家。
江母舍不得女儿,同样舍不得儿子。
没有为人父母的,愿意让自己的之女从事如此高危的职业,她也不愿意。
可世事不由人,生在乱世,就是这般无奈。
不搏一搏,大家抱在一起死,到时候儿子一样没有,女儿也活不了。
人的手上有是三条命运线。
命运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叫做命运。
任由各国挑起战事,他们跟其他百姓一样在夹缝中生存,等待着不知道哪一天就和死神亲密接触,不如像沈十三一样,去争取保家卫国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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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春楼是一座春楼,夜夜笙歌,能在里面玩儿姑娘的都是王公贵族。
因为里面的姑娘个个国色天香,
所以价钱也高。
一般人去不起。
楼子分为三层,越往上,姑娘越美,也越贵。
第三层楼只住了一个姑娘,名为许水枫,是杏春楼的花魁。
许水枫年方十六,今天是她买chū_yè的日子。
盛京的各大纨绔聚集此地,来一睹花魁的姿容。
就算买不起,看一眼又不要钱,是吧?!
但很可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