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扯了半天没见动静,仰头去看她。
映了漫天的烛光也映在她脸上,她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一样双手捧着属于沈十三的那只荷花灯,仰面望着她,双眼亮晶晶的,里面宛有星辰大海一般。
“沈战?沈战?”
沈十三回过神来,“嗯?”
江柔道,“我的莲花灯已经放啦,这只是你的,快点,等下我的灯都飘远了。”
沈十三把自己的衣摆从他手里扯出来,“自己放。”
江柔疑惑:“为什么啊?”
沈十三嫌弃道:“这是女人才会做的事,我一个大男人还要不要脸了?”
“谁说花灯是女子才能放了,你看那个、那个、还有那个,不都是男子吗?”江柔的视线沿溪看了一圈儿,把男子一一给他指出来,竟然还不少。
沈十三还是站立如松,不肯妥协。
江柔把花灯放在地上,站起来绕到他背后去,推着他往前走了两步,往下按他的肩,企图让他蹲下去。
然后理想总是比现实丰满,先不说她和沈十三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力量选手,就说她比沈十三矮上那么一大截,把手放在她肩膀上都已经要稍微踮个脚,更别说用力了。
所以她围着沈十三转半天,人家还是牛叉轰轰的站着,腰都不带弯一下的。
并且连个表情都不赏给她。
江柔这一下还真被激着了,直接悄悄后退,助跑两步,一跃跳道沈十三的背上去,企图以自己的体重把他压得蹲一蹲。
结果!哪成想人家直接托住她两条腿,把她往背上颠了颠,背着她离开。
江柔:“……”
“沈战!我的……你的灯!”
“沈战!”
“将军!”
沈十三在人群里面找了找,找到没有走远的沈度和沈问。
两个小孩儿正围在一个捏糖人儿的摊位旁。
准确的说,是沈问巴巴的站在摊位旁,沈度跟他老爹守护老娘的姿态一样,在弟弟身后腰杆挺得笔直,像个小大人一样。
沈十三直接把江柔背到两个儿子身边了才放下来,江柔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愤懑的盯着他,他装作没看见。
沈问一见江柔来了,兴奋的把自己的作品展现给她看,“娘~我做的!”
江柔仔细看了半天,实在没看清楚他手里的那块糖坨坨到底是捏的个什么形状,顿了半天,说,“小问真厉害,捏得真漂亮。”
沈十三:“……这他妈是个什么东西?”
江柔又说她,“在孩子面前说话注意点儿,孩子会学的。”
沈十三没跟她争辩,心想,老子的话见不得人吗?为什么不能学?
江柔不会捏糖人儿,也不好在大街上跟个小孩子一样弄得满手是糖,便跟捏糖人的手艺人要了三个兔子。
娘仨一人一个。
至于沈十三,想也知道他肯定不会要。
沈问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见前面有个戏班搭了个台子在变戏法,一遍啃着兔耳朵一遍就扭着屁股往那边蹿。
众人跟着一个小屁孩儿走,江柔咬了一只兔耳朵,觉得幽州的糖人儿竟然比盛京的药好吃一些。
除了甜,竟然还有一丝酸酸的味道,吃多了也不会腻,江柔瞅了沈十三一眼,把咬掉一只耳朵的兔子递到她面前,认真的推荐,“沈战,你吃一口这个,这个糖人儿很不一样,跟我以前吃的都不一样!”
沈十三:“里面全都是口水,有什么好吃的。”
江柔:“……”
还能不能聊天了?!
也就是一眼没看住的功夫,沈问就已经钻到最前排去看戏法了。
看戏的人多,沈问人小又灵巧,从人家的脚缝儿里面就钻过去了,站在一个小小的夹角里面,江柔他们一眼就能看见他。
戏班子的看客极多,就算是江柔和沈度这种体型,都已经很难扒开人群挤到前面去了。
反正长兴街也不大,沈十三他们虽然挤不进去,但孩子是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的,就干脆站在外围。
变戏法儿无外乎也就是那几样,有变无,无变有,这里变道那里,那里变到这里,说穿了也就是障眼法,参不透其中的奥秘,就会觉得稀奇不已。
这个戏班子的段位要稍微高一点,竟然还有个压班的节目——大变活人。
一个空箱子里面竟然可以凭空变出一个人出来,江柔兴奋的问沈十三:“沈战,你会这个吗?”
沈十三:“不会。”
大变活人不会,老子会活人dabian。
之后还有一些小戏法,众人正看得兴起,江柔跟沈十三说句话的功夫,在转眼一看,沈问竟然……撅着屁股爬上了草台子!
变戏法儿的艺人显然是个老江湖了,表演过程中突然被打断,他十分自然的把沈问牵到草台中心,拉了个两岁小孩儿做嘉宾。
他先给了一颗糖果,示意沈问可以揣到自己兜里面,并当众表示可以把小孩儿兜儿里面的糖过隔空取到自己手里。
众人纷纷表示不信,结果自然是被对方一手出神入化的戏法所折服,大声叫好。
接下来再表演了一系列用沈问做托儿的戏法,手艺人表演到**,看客们也看到了**。
接下来是一个将空手帕里变出鸽子的戏法,手艺人把帕子递给沈问,让他使劲儿的搓,表示自己的手帕没有任何问题。
沈问从始至终就像个呆头鹅一样站在舞台中央任任百步,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小光头在火光的照耀下,竟然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