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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沉默,然后,他听到了她的回答:“草民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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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有种一脚踩进了沼泽地的感觉。
他狠狠的说:“你以为你一人认罪就完了?齐家顾家,一个都别想逃,谋害天子,诛九族都是便宜你了!”
顾霜霜跪地的身子一僵,的脸在黑暗里变得煞白,良久,她醒了一个五体投地的重礼,干涩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求,皇上不要牵连无辜。”
皇帝冷笑一声朕脑袋上砸的时候,你怎么想不到你家里那些无辜的人?”
顾霜霜无力的辩驳,“是皇上翻窗户在先,草民以为是飞贼。”
但她知不知道来人是谁,她自己心里清楚。
而这种事,是万万不可能承认的。
误伤和故意伤人,两者之间,有极大的差别。
她言辞恳切,但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就是觉得她在说谎。
她一定认出她了!
顾霜霜继续说:“陛下先翻别人的窗户,却要诛别人九族,未免太没道理。”
皇帝一听,“那你的意思,全都是朕的错了?”
顾霜霜摇头,“不,是草民的错,草民伤及龙体罪该万死,千刀万剐,绝不多言,皇上是个明君,草民相信,皇上不会乱杀无辜之人。”
她认错态度良好,将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只字不提皇帝扒别人的窗户在先,给他留足了面子,认错态度无可挑剔!
但皇帝就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她认错态度越好,他就越不痛快。
顾霜霜半天没有听到回答,抬头一看,刚好和皇帝的目光对个正着,只听他说,“这么为家里求情,跟家人的感情和关系都很好啊?”
他突然天外飞来一句,把话题都扯歪到八百里之外去了,顾霜霜一懵,后知后觉的在他的语气中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没有多想,只答,“是。”
不管是齐家还是顾家,除了顾吏,她敬重齐夫人,信任齐知州,心疼顾夫人,顾吏可以去死,但其他人不能。
不想,只是简单的一个字,却惹得他勃然大怒,失控得一脚踹向她的肩头,踹得她整个人一歪,倒在地上,整条手臂都麻木得没有知觉。
她半天没有缓过劲儿来,皇帝顺势蹲在她面前,问:“有多好?”
顾霜霜向他低头,说白了也只不过是向权势低头,齐知州在幽州做官,性命被皇帝拿捏在手里头,她被抓住了把柄,她没办法。
可是心里始终是不服的,并且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才是被辜负的那一个,凭他是皇帝,就可以理直气壮?
她深呼吸几口气,终究是忍了下来,直直的盯着他,忍住怒火,咬着牙说,“很好,阖家欢乐。”
皇帝仔细的品味这几个字,“阖家欢乐?”
顾霜霜不再回答,他说,“你很不服气?”
顾霜霜垂眸,掩住满眼的怒火与悲愤,“不敢。”
皇帝指出她话中隐含的意思,“是不敢,不是不怒,是吗?”
顾霜霜垂眸不答。
皇帝看她低眉顺眼,怒极又不敢怒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窝火。
窗户里透进来半丝月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
她在沙场和男人一样奔波几年,对容貌疏于管理,肌肤早已不像十几年前那样吹弹可破,比多年前黝黑了一些,肤质也粗糙了一些。
不过五官依然漂亮。
当年在幽州的时候,齐家两姐妹和顾霜霜并称幽州三美,颜值十分能打,多年过去,再见没有了那种惊艳感,她成熟了很多,不如当年娇俏了。
像被蛊惑了,皇帝缓缓低下头去,缓缓靠近那张脸,正在两人要贴近的时候,顾霜霜猛然偏头,声音冷冷的,“皇上,请自重。”
皇帝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道脚,什么心猿意马的心思都浇没了。
“你千里迢迢跑来盛京,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顾霜霜猛然抬眼。
那眼中的坦荡与失望,看得皇帝心里一窒。
片刻后,她眼中的所有情绪消失,只剩下一片漠然,她说,“陛下误会了,草民多年前被人拿走了东西,如今上京,是来寻来了,可是我发现,被别人拿走这么多年的东西,它早已被糟蹋得千疮百孔,我……不想要了。”
鬼使神差的,皇帝问了一句,“什么东西。”
“我的心。”
皇帝的眸瞬间阴郁下去,眼中似有风暴在酝酿,“呵呵,顾小姐真是无辜啊,一切都是别人的错了不成?”
顾霜霜说:“不,是我自己的错,当初没有看管好自己的东西,我活该。”
皇帝猛然起身,“朕在位这么多年,什么把戏没有看过,欲情故纵?顾小姐,这招对我没有用。”
顾霜霜的手臂有了些感觉,不再麻木,有些钝钝的痛,她忍痛爬起来,说:“随你怎么想。”
皇帝用很侵犯的目光,将她从上打量到下,突然道:“这招对我没有用,但是,你费心费力,朕也不好让你白忙一场,朕……。成全你。”
说实话,顾霜霜觉得皇帝像个神经病。
他的话,他的意图,她大半都没有懂。
既然已经把她像丢垃圾一样丢掉了,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皇帝帮她解答疑惑,“你既然大费心机,朕也成全你,以你的门第,让你做一个贵人,便宜你了。”
顾霜霜消化了一下他这句话的意思,当场愣住了,皇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