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京城,勇王府。
下人们各自张灯结彩,世子夫人被一群管事嬷嬷们团团围住,被闹得头昏脑涨,正欲发作而不得。远处的阁楼之中世子在书房之中提笔写请帖,但是每每都想要将手中的笔扔出去;而勇王爷却是被自己老娘用小几子追着满院子跑,累的上气不喘下气。
“祖母的身子真是越发的好了!”一旁看戏的萧琇莹笑眯眯的对着自己的大丫头说道,“你看都追着父王跑了三圈了,这个速度,五圈都不是什么难事,果然是老当益壮啊!”
大丫头一脸呆滞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似乎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还时不时的给萧琇莹递个点心。
前面跑着的勇王爷,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后面追着的老王妃也开始慢了脚步,萧琇莹知道这是要结束了。但是今天,她不想这么便宜了自己老爹。作为京城第一纨绔的女儿,她自然是吃喝嫖赌样样都通,即便是不能睡青楼的姑娘,但是听听曲子什么的也是雅事,更何况,勇王府还是京城红楼的东家。但是,她即便再怎么不成气候,也是堂堂亲王的女儿,本来被老王妃压着不能做郡主也就罢了,明明是这府里唯一的女儿,满京城唯一的宗室女,怎么就被自家老爹一块玉就给卖了呢!
于是,大丫头千萍看到萧琇莹慢腾腾的起身,酝酿自己的情绪,在开口的一霎那,崩溃了!
“父王,您从张公子那里拿来的玉,拿给女儿看看如何?女儿想要知道究竟是何等好玉,究竟值不值得女儿这个价!”萧琇莹一脸的好奇看着已经要停下来的勇王问道,眼里满是狡黠的笑意。
院子里疲于奔命的勇王却是没有想到这些,他找这块玉找了许久了,乍然见到,自然是想要拿到手里,何况张廉人品才学并不差,陪女儿是绰绰有余。是以,没有多想便答应了下来,现在想来,新任探花郎,朝廷新贵,张家的嫡子,与自己女儿真是天造一双,地设一对。是以,一向fēng_liú倜傥的勇王爷这次更是觉得自己做了这辈子唯二的正确的决定!虽然气喘嘘嘘地,但那张俊美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豪,“是块好玉,那可是前朝的工匠大家所造,真是巧夺天空,美妙绝伦!”
不待勇王说完,那张被萧琇莹称作俊美无双的脸上此刻被一个巴掌印粉嫩嫩的占据了脸上的大半江山。不过这红白之境倒是意外的和谐,当然要忽视了勇王那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
“逆子!”老王妃捂着自己酸疼的手,一脸苦楚的说道,“你媳妇拼了命才生下她,之后不到半年就过世。于是你借着伤心的名头便是诸事不理,我也随你!,可是你竟然带着两个孩子逛赌场,进青楼,我费了诸多的心思才没能让我的元哥儿和你一样不着调!不成想,一个错眼,你竟然将女儿许配给了别人,还是张家,鬼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你竟也不说一声,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我活着受罪,还不如跟着你爹去了才好,省的看你糟心!”说着就要闭眼晕厥了去,吓的众人赶紧将她扶进歇着。
得这戏进入了下一个环节,萧琇莹赶紧的跟着人涌进了老王妃的内室。
勇王跪在直喊疼的老王妃的床前,看着几个嬷嬷忙进忙出,心里也知道自家老娘的那点手段,“娘啊,今日府中的府医出门访友去了!”
‘啪!’一件青花瓷器就落在他脚边,萧琇莹在一旁看的是心惊肉跳。再有那么一点点就要落在勇王的身上了,老王妃这一手不愧是摔了诸多的名贵瓷器练出来的。啧啧,那可是前朝汝窑出的,如今存世的也没几件了!
勇王憋屈的看着地上碎成花的青瓷,欲哭无泪,这可是红楼一个月的收入啊,自己老娘摔的时候,那动作,果断而坚决,可是一点都没有看出犹豫之色!
床榻之上的老王妃,半合着眼看着身边的人,嫌弃的瞅了一眼勇王,而后又看到他身边的跪着的萧琇莹。
当真是没有缘分,要是在晚个几天,或许就能为萧琇莹安排个好去处了。张家是好,张廉是好,可是对于萧琇莹来见就不是那么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勇王看不明白,她和世子可是看的真真的!萧琇莹自己却是对此事无动于衷,对她而言去哪儿都可以,只要不耽搁她玩就成。
看着勇王和萧琇莹脸上如出一辙的神情,她不由的觉得自己的头似乎真的痛了起来!哎哟哎哟的喊了出来,这下子真是不舒服了!
勇王依旧是低着头跪着,萧琇莹悄悄的抬起头瞅了一眼,见老王妃的贴身伺候的嬷嬷在为老王妃揉捏,轻轻的动了动自己跪酸麻的腿,并悄声对着勇王说了一句,“今夜红楼的舒乐第一次见客,我可是说了要去捧场的!父王,你可是知道那丫头的脾气,轻易不饶人的!”
“好,我们晚上一起去!”勇王悄声说道,“舒乐的琴声曼妙,真是动人的很!”
“腰肢也不错,父王以为,可比得上醉楼的曼柳?”萧琇莹抬头问道,眼里亮晶晶的眸子看得勇王心里一软。
他膝下唯有嫡妻所生的一儿一女,儿子也就罢了,自小跟着老王爷身边教养,每每见了儿子,都让他生出一种见了爹的感觉。于是,父子二人极有默契的避开,虽然同居一府之内,见面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故而格外的疼爱这个和发妻长的极为相似的女儿,每每外出,总是带在身边,好在小姑娘懂事,只要有美人看,就安安静静的看着一点都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