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什么叫清华北大?”
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跟着过来的赵广这段时间对读书特是敏感,听到这话,当下就立刻开口问道。
冯永捧着阿梅的脑袋还在仔细端详,闻言头也不回地答道:“便是大汉第一山门。”
赵广瞪大了双眼,“比兄长的师门还厉害?”
“那是自然。”
“那岂不是天下第一?”
放屁!你让麻省剑桥搁哪?
可是想了想,这个时候的大汉第一,说是天下第一,好像没什么毛病?
后人不争气,这冯永觉得甚是羞愧,根本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索性便不再回答。
阿梅的脸已经红得要滴出血来,她很想要回自己脑袋的自主权,可是捧着她脑袋的人又是自家主君,只得闭上眼睛,一动也不敢动,让主君看个够。
只是浑身颤栗个不停,显然是害羞得快要晕过去了。
“咳咳,兄长,这个,阿梅所说的这个纺车,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王训终究是稳重些,看到兄长貌似有些情难自禁,竟然在众人面前做出这般奔放行为,当下干咳一声,说了一句。
“当然有特别。”
冯永终于放开了阿梅的脑袋,转身看了看满屋子各种奇形怪状的木头,用脚踢了踢,“磨盘啊,刚才没听到阿梅说什么吗?”
“什么磨盘?把纺车做成磨盘模样?”
赵广心直口快,直接问道。
冯永没理会这个把小脑当成大脑用的家伙,转身看了看其他人,目光落到狗子身上,问道:“狗子知道不?”
狗子罕见地露出羞愧的神色,摇了摇头。
“这个不怪你,你还小。”
冯永倒是没有过于苛求,自家庄子里,出了一个汉代黄道婆式的人物,已经算是人才爆种,要是再出一个妖孽,那冯永就可以考虑自己是不是真正的天命所在。
“这些都是谁做出来的?”
冯永弯腰拿起一块圆形的木块,工艺太粗糙,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失败品。
阿梅所说的磨盘,估计也就只有冯永听得懂,说穿了,就是利用偏心轮原理带动纺车转动。
而手上的圆木块,完全没有这个概念,自然就没有动力传输的功能。
如今的纺车,全是手摇式的,也就是纺纱的时候,要用一只手来摇纺车,一只手拉线。两只手不但要紧密配合,而且速度快慢也有讲究。
这个活儿,看起来简单,却是很讲技巧,需要长时间的练习。
汉人的女子,从小到大就开始干这个活,几乎已经成了本能,所以觉得没什么困难。
而羌胡之女,已经过了最好的学习年龄,手脚僵硬,又没有那种纺织的氛围,一旦两只手稍微有点配合不过来,就是断线,这就是为什么会被骂蠢笨的原因。
“回主君,是……是阿梅阿姊叫小的做的。”
牛娃小声地回答。
果然是因为理解不到位,所以这才导致做不出阿梅想要的模样吗?
冯庄里手艺最好的自然就是丁二家,牛娃和幺妹一样,都是丁二家出来的。
当时冯永要做的第一个曲辕犁,好像当时丁二全家男丁都上阵了,牛娃自然也参与其中,说明牛娃还是会一些木工活的。
“做错了,不是这个样子,这个样子带不动。”
冯永随手把手上的木块扔掉,拍拍手,看了看牛娃和狗子一样,满脸的羞愧,心里一阵变态的满足。
丢人啊!太丢人了!
作为一个穿越者,自己一天到晚念叨着先进的生产工具是先进生产力的具体表现,可是都已经决定大力发展羊毛纺织业了,却是从来没有想过把手摇纺车这种落后的工具改变一下,提高一下工作效率,实在是太丢人了。
要不是自己管家赵叔慧眼识人,挑出了阿梅,变革纺车这种事情,还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候。
如今冯永觉得自己已经沦落到打击牛娃以获得优越感的地步了。
纺车最主要的是让绳轮转起来,至于动力,可以是手摇,也可以是脚踏,甚至可以是水力。水力冯永就不奢望了,工程量太大。
不过把手摇变成脚踏,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最主要的是做出一个偏心轮做转换动力装置,其余的部分,和手摇结构区别不大,或者说是根本没有区别。
根本的思路,阿梅已经说出来了,就是磨盘有些类似。
偏心轮的概念,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可能很难理解,可是对冯永来说,他不但见过,而且还亲手操作过。
小时候每家每户,都会有一台缝纫机。冯永家里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从他有记忆那时起,家里的那台已经坏了,父母就把缝纫机收进缝纫台柜里面,然后把台柜放在冯永的房子当书桌。
男孩子好动,也喜欢动手。
缝纫机与人工缝针是不一样的,至于为什么不一样,冯永实在是想不明白,所以那台坏了的缝纫机不只一次被他从台柜里翻出来,然后学着大人模样,脚踏着踏板,然后再看看是怎么运转的。
甚至有那么几次,冯永想把缝纫机上的皮带割下来烧着玩,只是因为自己力气太小,又没有趁手的工具,这才作罢。
偏心轮原理,再加上齿轮和杠杆原理,嗯,高中物理基本就差不多够用了。
“对不住主君,是婢子僭越本分了。”
一直紧闭着双眼的阿梅听到这话,可能是害怕自己连累到牛娃三人,连忙睁开眼睛主动开口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