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张温又猛地回过头,看向诸葛亮,问道,“丞相方才说,这麦子,与那少年郎有关?”
诸葛亮拈须而笑,“北方多是地力肥壮之处,可是即便是在丰年,却是连两石半都难到。可是这里,”
他又指了指眼前的麦子,意气风发地说道,“就算是平年,少于两石半那就算是收成不好。全是拜了那少年郎所献耕种之法。”
八牛犁藏不住,曲辕犁也藏不住。
因为两样东西是要拿出来用的,只要有心,总能知道这两样是什么模样。
但知道了这两样东西是一回事,能不能推广开来,最后还是要靠官府。
作为总揽大汉朝政的丞相,诸葛亮自然有着自己洞察天下的政治眼光。
北方如今已经正式确立了九品官人法,初得权势的士族世家们是不可能会容忍有威胁他们特权的事情出现。
就算是北方曹贼的当权者想要推广这个东西,那也会遭到士族世家的极力反对。
因为这个东西算起来,你可以勉强说它是属于农,但更像是属于工,但肯定是不属于士。
作为一直标榜为士农工商最顶层的士族世家们,怎么可能会去承认农和工的东西?
如果承认了,那不就得把刚到手的权势让出去一部分?让农和工的人爬上来和他们平起平坐?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耕读世家,耕的意思是让别人给自己耕,不是让自己亲自下地种地。读才是要自己亲自读书,好掌握智力资源去奴役别人。
让农和工爬上来……这不是胡闹吗?到时候他们奴役谁去?
至于东吴,虽然没有北方曹贼那么光明正大地拉拢世家,但实际上,谁不知道孙家就是因为想办法消除了江东世家的芥蒂,这才得以在江东站稳脚跟?
再说了,那冯永的耕种之法,又不单单是用了八牛犁和曲辕犁就能产出这般多的粮食。
所谓精耕细作,精耕过后,不还得细作?
这种农田粗鄙的活计,若不是自己也曾亲身躬耕过,换了他人,谁会当了真?
所以诸葛亮再顾不上掩饰自己的得意之情,那也是理所当然。
粮食,才是一国之根本啊!
“外臣有一求,请丞相允许。”
张温转过身来,深深地弯下腰施礼道。
“不知张使者所求何事?”
“请丞相允外臣与那少年郎君见上一面,若能见到蜀中少年才俊,温此行无憾矣!”
张温已经被蜀中的人与事折服了,心道,世人皆说孔明为卧龙,当真是名得其实。有他在,蜀中安如泰山。此次回吴地,当面陈吴王,全力与蜀交好。
“此事,”诸葛亮有些歉然道,“只怕张使者不能如愿。此子去岁时,就已经去汉中采风,如今不在锦城。”
“甚憾,甚憾!”
张温连连叹息。
端午节到了,说明天气就会越来越热了。
天气一变热,蚊虫就多了起来。
这个时候已经有了蚊帐,叫帐幔。
只是再好的蚊帐,每天晚上也总有那么一两只会从某个看不到的缝隙里钻进来。
每天早上起来,总是会发现明明睡着空无一蚊的帐子,多了一两只肚子鼓红的蚊子挂在上面。
“叭”地一声,那蚊子吸饱了血,飞不快,一下子就被咬牙切齿的冯永拍死了,然后手掌中多了一小滩血迹和一个尸体。
不过自从看到关姬和阿梅在采艾草准备过端午节的时候,冯永终于想起来自己应该如何驱蚊虫了。
记得小时候家里穷,没有蚊香,都是拿晒干的稻杆,里面再裹上晒干的艾草,把它们严严实实地扎成一个拳头大小,手臂长短的把子再点上,让它一点一点地燃烧,产生的烟能驱蚊虫。
特别是睡觉前,一定要在房间门口点上一把,这样晚上的蚊虫就会少很多。
反正我是土鳖嘛,又不是学化工的,不会搞蚊香,只好用土方法驱蚊,不算丢人。
连续几个晚上如此驱蚊虫后,每天早上起来,冯永习惯性地在蚊帐里四处找找,发现蚊帐里没有蚊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嗯,这应该是一个美好的一天。
阿梅把门口的残灰打扫干净,然后端着脸盆进来,服侍完冯永洗漱完毕后,问道,“主君,今天是重五节,主君要吃几个角黍,婢子好去安排。”
“角黍?”冯永一怔,“是什么东西?”
端午节,不是应该吃棕子吗?
话说,这屈原是楚国人,而楚国不正是在南方?难道传说是骗人的?现在还没有棕子?
“角黍是这边人的叫法,也有些地方叫棕。主君……”
阿梅犹豫了一下,问道,“难道不吃吗?”
重五节吃角黍,这可是习俗呢!
“有棕子?”
冯永心道果然端午节是我们中国的嘛!
“重五节吃角黍,自然是有棕。”
虽然角黍的叫法有点怪,但冯永没在意,当下就有些流口水。
小时候老妈做棕子那叫一个好吃,黏而不粘,又香又软,后来离开家去了北方,好多年都没吃过了。
而且后来连过年的气氛都淡了,更何况是端午节?
所以后来越到后面,越是觉得过年过节没什么意思。
每年的端午节也就是在大街上随便买两个棕子意思一下。
当天早上的晨练冯永都没有多少心思,匆匆忙忙地锻炼完身体后,就回到吃饭的厅堂。
赵广王训等人早已坐好,就等冯